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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樹,我真搞不懂,你爸媽天天和一些高階人士打交道,你跟在他們後面這麼多年,怎麼飲食的品味就沒有改善?天天早上還是喜歡吃這些豆漿油條,你就不能學學外國人拿著兩把大刀叉,沒事就削幾塊牛排吃吃?我也好跟著沾沾光!”
客廳內,陳樹正在享受豆漿油條帶給他的味覺刺激,聽到我的話,他不屑的笑笑,隨即扔了一根油條給我,笑呵呵說道:“咱中國人不就是好這一口嗎,豆漿油條,中式早餐不變的主題,聽我爸說,美國那一片地頭,這豆漿油條可是搶手貨咧......你別站在那了,洗好了就過來吃啊,今天早上的油條可是很清脆,豆漿更是香的要命,冷了可就不好喝了,趕緊的!”
我點點頭,一邊吃著油條一邊打量著這間屋子,發現這裡的裝飾風格奢華至極,所有傢俱電器全是有錢貨,看來這間房子的主人是個有錢的主啊。
等我收回目光的時候,陳樹剛好嚥下最後一口油條,他擦乾淨嘴角的油漬,望向我,忽然來了句:“米藍今天就走了。”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睛無神的望著空氣,但是很快,我勉強一笑,沒有說什麼,繼續對手中的油條發起進攻。
“昨晚米藍知道你手機打不通之後,她很著急,讓我找到你之後務必告訴她一聲,我是今天早上才向她報平安的,我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已經坐上了去上海的動車。”
“她有沒有說什麼?”
“所有人都要保重!這是她的意思。”
“我的新號碼你有沒有告訴她?”
“沒有,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沒敢自作主張。”
“我知道了......陳樹,我想靜靜。”
“嗯,剛好我出去有點事......中午想吃什麼,我帶回來?”
“到時候再說吧......”
“好,你在家好好休息。”
“嗯。”
......
陳樹嘆著氣出了門,屋子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我看著手中沒吃完的半根油條,突然感覺有點噁心,眼睛裡澀澀的,竟然又有了想哭的感覺。
也許我自己都沒有發現,分手之後,二十六歲的大男生已經哭了無數次,在寒流中的深夜或是陽光下的清晨,那種想哭的感覺都源於那個叫做米藍的女人,以及那段關於愛情的回憶。
我不知道一個人的一生究竟要經歷多少次遺憾,才能從殘缺漸漸走向完整,我只知道關於米藍選擇的一切,對於我來說,真的只能用遺憾來形容。
很遺憾,我沒能讓米藍從我身上找到安全感,以至於四年多的感情,在愈發接近婚姻的路程中,終於抵不過那些風雨飄搖,徹底淪為一種過去。
很遺憾,我沒能抓住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在如此年輕的歲月裡,給了自己畢生的一次打擊,也許有一條我會在夢裡和米藍再度相遇,那時,不知道她會不會把我記起。
很遺憾,米藍離開的最後一眼,我沒能看見,只是若真的相見,那樣的一副場景,會不會真的讓我進退兩難,畢竟分手這件事,對於她來說,也許是一次解脫,可是對於我,卻註定是一次沉淪。
......
那一次的蘇州古道邊,米藍把所有的話全部說完,開始宣佈分手,也許我還沒有認清這個殘酷的現實,一直都還抱著最卑微的幻想,幻想她的憐憫,幻想她會回來,幻想一覺睡醒,她還依然在我身邊。
即便我將所有行裝全部搬離了那間合租的屋子,即便將手機扔入湖中,拒絕接受她的簡訊,即便下了再多決心,不求風月,從此只求奮鬥,但是這一刻,知道她去了上海,我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可笑,有多可憐,有多捨不得。
你離開了蘇州,從此再沒有人和我說話,從此也再沒有米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