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以他的修為,區區一個花瓶,連他的一根頭髮絲都傷不到。
見他頭上綻開猙獰的傷口,錢天立的視覺被狠狠的衝擊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錢福,我要讓他們都死!讓他們都給我死!”
錢天立癲狂的笑著,嘴角幾乎咧到耳後根。
錢福皺了皺眉,他年輕時曾得了錢家的恩惠,許諾要在錢家為僕五十年。
這些年來,他一直恪守家僕的本分,不干預主子的決定,服從主子的命令。
自從少爺建立了錢氏符鋪以來,他也按照少爺的吩咐替他解決了不少可能的阻礙。
今日之前,他只向少爺提過一次自己的建議,別動喬雅。
喬家與連川是舊識,這在陽海城算不上什麼秘辛。
這也是為什麼喬氏的符紙質量大不如錢氏,可卻依舊有人願意在喬家購買符紙的原因。
連川在陽海城中的地位無可置疑。
儘管他已經垂垂老矣,可一個六階符師的底蘊不容任何人小覷。
別的不提,光是一張六品滅符,就能將整個陽海城夷為平地。
他這個金丹武者都無法正面與六品滅符對抗,甚至五品滅符都可能讓他丟了大半條命。
少爺接受了他的建議,卻將符鋪開在了喬氏的對面,不時還會派人前往喬氏符鋪騷擾喬雅。
不傷及喬雅的性命,錢福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昨日,少爺又找了一位土龍宗的長老,讓他前往對面的符鋪裡玷汙喬雅清白。
他親眼見著那個旋照境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喬氏符鋪,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而那梧桐,在離開之前,還在他們錢氏符鋪的門前撒了一把黑灰。
錢福心知,那把黑灰,就是那旋照武者。
他是家僕,有義務提醒主子懸崖勒馬。
錢福低下頭,傷口處流出的鮮血沿著他的眼角滑入他的眼眶之中,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恍若未覺,“少爺,這些人,咱們不能動。”
錢天立冷笑出聲,“不能動,憑什麼不能動?怎麼,錢福,你怕了?你怕死?!”
錢福沉默。
他的確怕死,修煉到他這個境界的,就沒有不怕死的。
但他更怕錢家就此毀在少爺的手中。
昨日那三人與喬雅談成了合作,樓下的顧客,是奔著那幾人的符紙來的。
錢家若是此時做了什麼手腳,勢必會遭受到那幾人猛烈的回擊。
以前的喬雅有連川庇護,現在又加上了木宗的那幾人。
錢福的視線一偏,看向樓下那塊用硃砂點得醒目的“木宗”二字,心中徒留嘆息。
少爺若是及時收手,起碼還能留下一條性命。
若是執迷不悟下去,最終恐怕連生的希望都斷送了。
他的沉默引得錢天立笑得更放肆了。
他笑得渾身都在顫抖,臉上的紗布越來越紅,甚至有鮮血沿著紗布的下沿低落。
張揚的笑聲傳到了下方等待喬氏符鋪開門的眾人耳中。
“這笑聲,是錢天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