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親人的死亡,突如其來的一切讓所有人措手不及,當家人沒了,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安排,大廈將傾,樹倒猢猻散。
白玉蘭卻一夜之間就跟變了個人了一樣,第二天就穿著節哀的禮服,指揮若定的站起,吩咐人,下葬、宴賓、請人、送人,從頭到尾,這個女人的禮儀、穿戴、言辭,都一絲不苟,讓誰都挑不出來任何毛病。
可就是不哭,不見絲毫悲痛,有人指著她的臉罵她無情無義,斷子絕孫,她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詞。
白玉蘭在秦氏族人痛罵聲裡接過了律師遞過來的遺囑繼承檔案,簽署了股權轉讓協議。
她一出手,就把鎏希大部分的產業賣掉了,還有半個秦家海外資產。白玉蘭收攏資金之後,把資金流全部捏在手裡,說話終於有了分量,也有了跟競爭對手叫板的資格。
接著縮小了鎏希一切經營規模,把複雜的秦氏企業精簡成了公司模式化管理,革職了不少元老級的族人,把眾多親戚都親手查辦掉,從她手裡開始,秦家老宅子不接待外戚,已有二十年之久。
風風雨雨那些年,不是沒有人激烈的反抗她,剛開始可以說是危險伺服,太多人想殺了她,為此她手裡不得已染了太多人命,而且很快就從一個光知道吃喝玩樂逛街買衣服的小女人,轉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鐵梨花,任何人都別想從她手裡討到好處,包括一些帶來假訊息的人販子。
直到她生了病,再也站不起來之後,她那半夜常常亮起燈光的臥室,才終於可以按時熄燈了。
用短短几年快樂無憂的時光,換沉重悲痛的一生,值得嗎?
秦伯異想,應該是值得,他們是一類人,即使知道前面是火光,撲過去的飛蛾從未想過後悔,那一刻的光和熱,足以點亮灰暗無望人生。
人都是自私的,秦維澤明知道時日無多,卻霸道的佔據了母女二人一輩子。白玉蘭明知道他的病,卻帶著女兒毅然決然的奔赴她認為對的人,自不量力的想改變秦維澤的命運,卻最後還葬送了自己。
“走吧。”
秦伯異心道,秦家人都是瘋子,他也是。
在老宅呆了一個週末,李淮音就回到學校,很快恢復了學生的日常作息表,只不過心裡一直惦記著。
老太太醒來之後,依舊是不太清醒的,不太認得人,只記得周圍的幾個,還總是迷糊著睡覺。
但是吳媽陪著她離開了老宅,搬去了雲海山莊,第一天她們就傳來了好訊息,吳媽驚喜的說老夫人已經能夠下地去以前走的山亭子看風景了。
得知老太太身體漸漸在康復,精神也跟著好起來,只是回到了年輕時候的脾氣。
什麼都要最好的,什麼都要最趁手的,愛逗樂子,弄慘了吳媽,跟在老太太屁股後面一天到晚的收拾爛攤子。
那種感覺,就像……就像,老太太突然變成了女兒的模樣,把以前乾的荒唐事情幹了一遍又一遍。
李淮音和秦伯異知道了之後,都沉默良久,這樣的秦夫人讓人心酸,但是也心安,起碼老人家的身體在逐日康復,也不惦記著他倆。
自從李淮音知道了老太太醒來後,居然不記得自己有一個兒子和孫女,那就算了吧。也許在老太太心裡,她真正的孩子只有那個五歲智力的希兒小姐。
為此李淮音還反思了許久也沒有答案,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對老太太這一反應感到失落和傷心,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怎麼了,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跟秦家人建立了親厚的感情,她捨不得離開老太太和秦先生了。
老太太這一走,不僅帶走了吳媽還帶走了大部分的僕人,老宅子裡就只剩下一些人還維護著了,冷冷清清的。
所以秦伯異跟李淮音也就再沒有回去過,沒有父母在的家,就只是個房子而已。
住在學校裡,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兩天,李淮音就開始遇見了麻煩,那就是姜虎。
這狗東西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天天都來騷擾她!
微信叮咚叮咚響個不停,讓李淮音重新回憶起了那段時間被林澤明支配的恐懼,真是要把人給煩死了。
姜虎:你怎麼不搭理我,明天的電影票買了嗎?
姜虎:嘿!那個片子真的不錯,裡面還有驚喜呢!
姜虎:對了,你也幫我畫一個頭像吧,他們都說我太裝逼,只能怪我人長得太帥了。
姜虎:喂喂喂!淮音妹妹,在不在啊?
姜虎:給畫一張頭像,哥哥有報酬哦!(勾引,大爺來玩呀~)
李淮音忍無可忍的點了好幾次想拉黑,都沒下去手,鑑於他奮不顧身的救過她一次,終是回了個省略號,再也沒有搭理他。
她開啟秦叔的頭像,越看越好看。
李淮音:秦叔,週末有空嗎?
1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