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在這個沒有絕對勝算的時刻。

王衍，已有退意。

“老師。”

忽有一聲男子輕語響起。

夜幕之中，一襲青衫緩緩而來。

劉雲！

這位體內流著漢昭烈帝劉備血脈的年輕男子看著王衍，微笑道：“天下之主如流水，唯有世家門閥始終屹立不倒。

老師，自立稱帝，對你來說難道真的是一個好選擇嗎？”

王衍面無表情。

“換個說法吧。”

劉雲看著他，似笑非笑，“老師，你……真有稱帝的根基嗎？”

王衍始終一聲不吭。

劉雲負手而立，緩緩道：“自從三年前妖后賈南風殺司馬衷，擁立三歲的司馬明稱帝之後，大晉其實就已經崩盤了。

而老師，你這十幾年來所做的一切籌劃也到了浮出水面的時候。

可你沒有。

你始終在等，一直等到了現在。”

說到這兒，劉雲臉上笑意更濃，“可是老師，為什麼要等呢？”

王衍沒有回答，他也沒想等王衍回答，很快就自問自答道：“因為你在害怕。

害怕自己稱王稱帝之後，會像司馬篡魏一樣，因為得位不正，導致整個王朝的根基不穩。

自古以來，王朝皆以‘忠’字來約束群臣。

可是司馬篡魏以後，他們如何以‘忠’來約束？

自己都不忠，自己的皇位都是造反來的，如何能以‘忠’字來作為立國之本？

所以老師你在怕自己像司馬家一眼，造反稱王之後，也無法靠‘忠’來約束群臣。

到時候非但沒能讓王氏成為皇室，反而還害的王氏滿門覆滅，到了九幽之下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劉雲說罷，臉上笑容更盛。

可王衍的面色，早已陰沉至極，彷彿滴的出水一般。

“元明……”

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你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學生，看得很透，但然後呢？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

劉雲眼眸微眯，“倒不如問，我想做什麼。”

這位青衫年輕人忽然手指蒼穹，指著天上明月怒吼道：“五年前！司馬皇室內亂，諸王爭鬥不休。

最終，卻被賈南風那妖后定鼎了局勢，一舉掃平所有異心王侯，擁立三歲的司馬明登基。

一介婦人，用一個傀儡皇帝，掌控了朝堂？

如果賈南風那婦人真如秦之宣後那般英明也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