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齊宣站在原地，收起拳頭，吐出一口濁氣。

他眼中的瘋狂之色緩緩退去，低頭看著自己滿是血液的雙手，忽然笑了。

他不僅僅是很久沒有這樣和一個強大武夫酣暢淋漓地比鬥過，也是很久沒有以純粹的拳腳和他人比鬥了。

自從進入先天境，他就一直在用罡氣對敵。

自從得到天龍破城戟，他就一直在用重戟攻敵。

可是在最初。

在習武之初，他師父教他的是另一句話：

“面對所有敵人，你能倚靠的只有你自己的拳腳。”

齊宣臉上笑意漸漸消失，緩緩攥緊了拳頭，眉頭緊鎖。

他忽然有一種疑惑。

他……

是不是走錯路了？

齊宣閉上眼睛。

過往種種，幼年習武的點點滴滴開始如畫卷般在眼前鋪開。

追根溯源。

武夫的根底都在自身體魄，都在自身拳腳。

這，才是武夫啊……不是麼？

不……是麼？

齊宣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可使用罡氣和兵器，明明就會更強，這沒錯吧？

罡氣源自肉身，兵器是拳腳的延伸，所以用它們沒錯吧？

可既然罡氣源自肉身，兵器是拳腳的延伸，那就說明自身體魄和拳腳才是根源，去追求別的豈非捨本逐末？

到底……

到底……哪個才是對的？

內勁—罡氣—氣旋—真元，這條路難道是岔路？

始終追求肉身之極致，只追求肉身之極致，才是正確？

齊宣緊緊閉著眼睛，緊鎖眉頭，面露糾結之色，時而點頭，又時而搖頭，好似痴傻了一般。

可沒人知道，包括此時的他自己也沒看到。

但如果在這一刻有其他太玄行走在此，還用觀察技能看他的話，就會震驚地發現他此時的變化。

那是專精的變化。

古武專精的“古武”二字，在瘋狂閃爍！

這兩個字時不時會變成“武道”，又時不時再次變回“古武”，他的專精就這麼在“武道專精”和“古武專精”之間來回交替變化。

始終沒有結果。

因為齊宣始終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