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饒有興致地上前看去,發現這小樹苗根部周圍的石塊都被它撐裂開來,強壯的根系向下、向周圍擴散而去,汲取養分。
明明生於岩石夾縫這等絕境,還要日夜面對海風吹拂的侵襲,可這小樹苗依舊在茁壯成長。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齊宣忽然想起這首詩,不由自主地喃喃出聲。
和此情此景不算完全符合。
但此中真意,近乎一致。
齊宣眼中開始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在樹苗前低著頭,駐足良久。
直至太陽漸漸下山,他忽然逼出幾滴鮮血給這株小樹苗,濃郁的生機頓時讓其枝葉散發的綠意更加盎然,甚至隱隱有拔高之勢。
可齊宣僅僅是淺嘗即止,沒有繼續喂血。
他轉身離開,朝森林邊上的宅院走去。
“齊先生。”
剛來到宅院大門,一名身穿黑衫的白髮駝背老人便拄著柺杖,笑著迎了上來,“今日晚膳想吃什麼?老朽叫後廚準備。”
“都行。”
齊宣輕輕點頭。
說起這個名為南宮安,被大家稱呼為安老的老人,確實很奇怪。
身為南宮家族的嫡系族人,明明一把年紀了,卻還是主動請纓,自己主動要求來這荒蕪貧瘠的南海斷崖擔任他的管家。
匪夷所思。
接下來的日子依舊平靜。
不過齊宣每天除了打潮之外,還多了一個活動,那就是拿自己的血去喂崖邊的那株小樹苗。
現如今他的血肉對這些草木之物來說,效果遠比所謂農藥還強百倍。
時間一天天過去。
齊宣對自己所悟出的兩招拳法有了更多感悟,同時一顆心也逐漸沉澱,不再刻意去“領悟自己的武道”。
求得求得。
但有時候,不刻意去求,反而能更好的得。
時間流逝。
齊宣並沒有發現,自身散發的氣質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有了某種特殊的改變。
他唯一發現的是,斷崖邊那株樹苗在自己充滿生機的鮮血灌溉下開始了飛速成長,一天比一天粗壯挺拔。
當樹苗已經成長為小樹,甚至比他人還高一小截的時候,他在南海打潮的歲月又過去了一年。
“又是一年了啊……”
齊宣仔細算了算,發現自己打潮的日子已經有足足兩年。
而就在這個“兩週年紀念日”過後沒多久,他的管家,南宮安,安老。
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