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齊宣和鄭澤偉離開了小牛,就此離去。
茫茫草原。
羊群慢悠悠地走向夕陽。
領頭的巨羊背上,那個膚色黝黑的小牧童遙望遠方,面露若有所思之色,眼中好似多了些從前不曾擁有過的東西。
那是……
對外界的嚮往。
“鄭兄,能否解釋一二?”
數百米外,齊宣收回目光,右手託著九寶玄金塔,慢悠悠地朝一個方向走去,那是離這最近城池的方向,是小牛先前所說的北方。
“解釋什麼?”
鄭澤偉略顯低沉的聲音從塔裡傳出。
“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強行影響那孩子?”齊宣輕聲道。
“……”
沉默良久。
“因為,我的父親也是一個羊倌……一個……放羊的。”
鄭澤偉的沙啞聲音緩緩傳出:
“如果我小時候,那位教書先生沒有來我們村子裡,如果那位教書先生沒有選擇免費教我們這些山村孩子讀書寫字,我……
我不會知曉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精彩。
我恐怕會跟我的父親一樣,一輩子耗死在那窮鄉僻壤,作為一個放羊的,平凡一生,碌碌無為。
我原本也認為,這樣的生活很不錯了。
直到那位教書先生的到來。
我開始讀書,寫字,我開始嚮往外面的世界。
最終。
我離開那座大山,離開了羊群,來到了北京,看見了列強的虎視眈眈,知道了我們民族的危在旦夕。
我開始追隨孫先生。
我死在了這條路上,但我不後悔,因為這是我選擇過的,最精彩,最有意義,最有價值的路!”
一縷藍煙忽然從九寶玄金塔裡飛出,化作鄭澤偉那俊朗青年的模樣,一襲長衫。
他看向齊宣,認真道:“放羊人的兒子,並不是也只能成為一個放羊人的。”
“如果上天給每一個人都選擇了註定的人生,那我們人生的意義就並非在於順從,而在於逆反。”
鄭澤偉神情異常堅定,“每個人從出生之時,上天就給了我們一條路,讓我們去走。但我們可以選擇不走這條路,而是去走出另一條屬於我們自己的路。
這是孫先生親口跟我說的。
我銘記於心,直至如今。
在我成為太玄行走的那段日子裡,我反覆琢磨這這句話,直至我破入金丹期的那天,我徹底明白了。”
“這句話歸根結底,就是一個‘逆’字。”
“順為凡,逆則仙。”
“這,就是我的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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