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眼神瞬間渙散，神情迷離，一下子癱倒在地，睜著眼睛，卻沒有絲毫聚焦。

而他身旁的饕餮卻是渾身劇烈一震。

緊接著，它轉頭望向黑色雨林的一個方向，猩紅色的獸瞳之中出現了某種奇怪的眼神。

饕餮是什麼？

齊宣很早就發現饕餮是他獲得吞噬之力後，自身陰暗面的集合體，也可以理解成第二人格。

說白了，饕餮就是一個更加兇暴的他，專門負責吞噬之力的掌控。

但不管再兇暴，那也始終是他。

然而此刻，如果齊宣有意識，那麼就會驚恐地發現，饕餮的眼神絕對不是他應該有的。

那是滄桑、悠揚，彷彿經歷了無盡歲月才得來的韻味，並未發怒，卻讓人不敢直視。

饕餮就這麼平靜地望著黑色雨林的這個方向，久久未動。

而那股未知語言的音節，也並未再傳出。

“我以為你們這群鬼東西，早就消亡在歲月之中了。”

饕餮忽然口吐人言！

聲音沙啞和低沉，與齊宣的聲線涇渭分明，天差地別。

“饕、饕餮？！多、多……多木……拉……耶蘇、蘇爾……”

奇怪的音節再次響起，卻好似多了一絲顫抖，彷彿在恐懼著某種可怕的存在。

但音節吐到後邊，聲音卻也漸漸平靜下來。

“穆……拉！”

“哈！”

饕餮猙獰大笑，尖利的獠牙令人不寒而慄，“敵人？！”

“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也配自稱本尊的敵人？！”

“當年萬界戰場之上，你們這群藏頭露尾的鬼玩意兒若是膽敢出現在本尊面前，本尊一念間便能讓你們徹底消亡！”

它的猩紅眼瞳彷彿有血漿晃動，似乎有屍山血海在其中沉浮。

“饕……餮……扎木魯……雷瓦……庫。”

奇怪音節再一次響起。

饕餮卻沉默了。

沉默了良久良久。

“是啊。”

它趴伏在地，將頭顱深深埋下。

“如你所說，元始道消，女媧散道，伏羲自絕以救蒼生，黃帝身隕以留人文……我們……他們……都結束了。”

“你們沒贏，可我們敗了。”

“如今的我，也不過是一介失了自由的囚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