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白三娘額上汗珠滑落的同時,戚籠猛的一個拔背挺胸,丹田氣像透明鴨蛋一樣順著喉道一上一下,最後舌抵上顎那麼一咽,上重樓,下九天,皮層‘嗡’的一聲震盪,兩老婢同時感到拳掌像拍在刺蝟上,同時一股轟然大力傳來,破拳破樁破勢。
兩人尖叫一聲,倒飛而去,一婢砸在牆上,掛了兩息,牆面留了一凹陷,另一老婢砸在桌上,桌面瞬間四分五裂。
戚籠臉上鮮紅色一閃而過,一絲細汗流下。
“毫毛呼吸!”
“外功真勁!”
兩老婆子兩掌表皮撕裂,從指尖到小臂全是血水,筋骨痠麻,爬都爬不起來,只有嘴巴張的跟蛤蟆似的,胸悶氣短。
戚籠哈哈一笑:“捏骨敲背的活兒,還是要看白家短打,多謝婆婆捶背,兩字,舒坦。”
老婆子感到極大侮辱,掙扎道:“十九把的真功夫落在——”
“出去!”白三娘鳳眼圓瞪:“還嫌不夠丟人嗎?”
兩老婆子不敢反駁,相互攙扶著鑽入小門,白三娘這才喘了口氣,只感到後背黏黏的,輕紗緊貼面板,露出大好曲線。
白三娘又派玉兒趕走驚動的守衛,這才安了心,徐徐道:
“沒想到以刀術稱雄兩道的戚天王,竟然藏了一手好收放。”
白三娘又喘了幾口氣,身子無力的貼在戚籠胸口,輕聲道:“如夢裡著驚,如悟道忽醒,如面板無意燃火星。”
戚籠目光一亮:“夫人好眼力。”
只這一句,便道盡了他剛剛方寸地間,‘合便是收,開即是放’的拳勁竅要,甚至隱隱點出了‘圓覺’二字。
佛落武人身,便是‘圓覺’,具足重德叫做圓,照破無明稱做覺,簡單來說,便是四面八方即是一地一方,周身勁力亦是一勁一力。
“蕭道人是我派的,是為從趙黑手中救走你,府中全是李伏威心腹,我指派不了。”
“那晚的動亂我是恰逢其會?”
“一半是如此,李伏威放手施為前,大本營不能有失,他要將可能的絆腳石全掃乾淨,另一半則是有人想你死,不是白家,是另一股你無法想象的水下勢力。”
白三娘想了想,又低聲道:“我暫時還不清楚白家是否有其它人參與其中,但趙黑絕對是那股勢力在此地的重要棋子。”
戚籠想起了前幾任城主的各種意外,以及‘筆記’中記載的,那條關聯各方勢力的‘線’。
“你也是?”
“我只是外圍成員,是趙黑把我發展成下線的,他們對李伏威也有安排,不過不清楚他是成員還是棋子。”
“你的目標是什麼?”
“脫離那股勢力的掌控,我需要天王助我。”
“幫你殺死趙黑?”
“不,”白三娘紅唇勾勒出一股魅人笑意:“我需要戚天王幫的,是在團練新軍開拔的前一日,破了蕭道人借軍勢擺下的十面埋伏。”
戚籠眉頭緩緩揚起,嘴裡吐出三字:“有意思。”
“戚天王所求,無非是段家老少平安,只要妾身在,黑山城中又有誰能威脅的了他們?”
“包括李伏威?”
白三娘眼神閃過一絲複雜:“已經沒有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