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戚籠第二次見程三樓,與之前那一次不同,現在的大公子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口寶劍出鞘,終於不用掩飾鋒芒,銳氣畢露,毫不避讓的盯向薛保侯。
“公子好雅興,居然還有美人相陪,”戚籠哈哈大笑,目光一轉,打量著月姬。
這美人如今總算不是當初那件暴露衣衫,一身紫袍,顯得格外華貴。
紫色這種顏色,如果沒有一定氣場的人穿在身上,會顯的很俗,但是在月姬身上,卻顯的格外尊貴。
“薛侯爺,莫要裝了,你刺殺我父親的時候,不是與我母親見過一面嗎?”程三樓冷笑道。
戚籠心中狠狠一跳,表面上卻是揚起眉頭,露出驚訝的表情,甚至不反駁,反而咧開嘴巴,滿嘴牙齒像是惡龍的尖牙,道:“是啊,怎麼,大公子也想去陪你父親?”
薛保侯這種態度,程三樓反而有些驚疑不定了,畢竟他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對方和他,包括承天堡,是隻有合作價值,而沒有利益衝突的。
難道是母親認錯了?
他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正常的紅暈,突然輕輕一笑:
“看來是侄兒誤會了,叔父,正式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母親,月夫人。”
戚籠目光在二人之間轉動,反問道:“本侯倒是不知道,我那位老大哥怎麼又納了一個美人,只聽說過金屋藏嬌,沒聽過監獄藏嬌的。”
“不,這是我生母,程蔣氏,只不過對外宣稱是月夫人,是我父親新納的小妾。”
“本侯聽不明白。”
“很簡單,我父親思念亡妻,用特殊手段把我母親的魂魄重聚,植入這少女的肉身之中,只不過中間出了一點岔子,這才導致我母親心恙,不能見外人。”
“那也不至於關在這監獄最深層吧。”
“我父親被受刺身亡時,我母親正好在身邊,卻沒有成功阻止殺手,所以在這個關口,為了自證清白,是我主動提議,把我母親送到這裡來的。”
“什麼?程老哥死了!?”‘薛保侯’驚訝道。
“呵呵,叔父,都這個關頭了,大家就不要互相假裝了,三樓就不信,您一點訊息都不清楚。”
戚籠嘿嘿一笑,笑容之中邪氣外露,道:“那不知乖侄兒把叔父請來,所為何事,是讓叔父助你一臂之力嗎?”
“恰恰相反,”程三樓從袖中摸出一張帖子,放在戚籠面前,“這是通關文牒,是想請叔父,還有叔父的數千兵馬,在這個敏感時刻,離開這是非之地。”
戚籠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叔父可別誤會,小侄沒有任何意思,小侄向您保證,我父親跟您達成的任何協議,下一任堡主都會照做無誤,甚至我那二妹,叔父若是感興趣,也可以直接帶走,不管如何,承天堡都是您這位龍脈之子的堅定支持者。”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堡內所有人的意思?是不是本侯不答應,就出不了這大門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本侯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戚籠豁然起身,手掌一拍桌面,幾乎一瞬間,整張桌子化作糜粉,同時實質般的殺氣激盪在整層監獄中,花花草草迅速枯萎,殘葉漫空亂飛,一念為春,一念為秋,這是殺戮武道大成的標誌。
程三樓臉色‘刷’的一下蒼白起來,像是直面閻王,而閻王的刀口就抵在他的喉嚨口。
他幼年時的失魂症有再一次發作的徵兆。
然而在下一刻,月姬擋在了他的身前,兩股龐大的氣勢撞在了一起,竟然瞬間相互抵消。
戚籠倒退一步,面色一紅一白,一口血水硬生生嚥了下去。
月姬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浮現無數道裂縫,裂縫之中,是洶湧蓬勃的神性氣息。
“半神,不對,人造半神!”
戚籠一臉驚愕,這一次倒不是扮演薛保侯,而是真心實意的驚訝。
人工龍脈,人造半神,原來咱們才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