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籠走進正殿,十幾道視線同時射了過來,詭異的安靜了片刻,問候聲才接連響起。
“四哥。”
“老四,回來啦。”
“四哥,一年多不見,壯實了不少嘛。”
“嘿嘿,關內有什麼樂子啊?讓咱們四哥都捨不得回來了。”
戚籠平靜的點頭客套,把‘薛保侯’的記憶與眼前人對號入座,然後不由感慨,這侯副都督收義子的水準真高,十六個人中,有一半都是宗師,剩下的一半,也擔任某種重要神職,氣息強大。
“義父今日不在?”
“恩,義父去參加七府大會了,應該要晚一些時間才會歸來。”
“原來如此。”
不少人驚訝發現,薛保侯雖然還像是以前那般冷冰冰,但卻不像過去那般見人就咬了。
怪不得都說苦難能磨練人,像關內這種這又苦又爛的地界兒,連薛保侯這種人的火氣都磨平了麼。
“夫人到!”
成片的奴僕下跪,紅煙繞和趙小宛一左一右,攙扶著一位身穿灰衣長裙、頭頂黑風冠的美婦,尖眉戾眼,一張冷臉子刮下來,令人望而生畏。
“見過義母!”
無論是宗師,還是一方大員,都老老實實的跪地行禮,不僅因為對方的身份,還有對方展現出的氣勢,像是直面神獸帶來的恐怖威壓。
戚籠無奈之下,照葫蘆畫瓢,微微一屈就站了起來,同時眼中魔光一閃,悄悄打量著這位‘義母’。
只見她渾身上下燃燒著洶洶神火,火焰的性狀像是不同的鳥類,同時,背後神光像是孔雀開屏一般,沒有眼珠圖案,而是由數千種不同鳥羽組成,散發著不同的神性光芒。
鶡氏鳥後!
其中一根鳥羽忽然燃燒起金火,戚籠忽然感覺體內魔氣要被察覺,佛光一閃,金身塑體,封閉了所有氣息。
彷彿是錯覺,鶡後夫人朝他這邊掃了一眼。
“都是自家人,又是家宴,就不要客套了,都坐吧。”
‘剛剛那根羽毛上散發的濃烈神性,是那一位?’
金翅大鵬鳥的意念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居然真是,’戚籠眼一縮,“鳳凰羽。”
小宛夫人順著戚籠邊上坐下,藉著倒酒之際,小聲道:“昨日糜靈來找茬,是七妹的安排。”
“你怎麼知道?”
“侯爺,女人間的鬥法,大多時間,是不需要證據的。”
“唔,有道理。”
戚籠掃了一眼不遠處的‘七妹’,這個豔美的紅衣女人朝他遙遙舉杯,嫵媚一笑。
在場之中,只有兩個人他看不透。
一個是她,還有一個,是坐在戚籠對面的,一直沉默寡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