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白了,原來是浪跪的。
戚籠沉默了片刻,招了招手,翡翠先生點了點頭,直接在桌面上擺開一張地圖,地圖上密密麻麻、犬牙交錯的小旗,基本上都是陳國與武平督護府的兵力分佈。
“以劍閣為中心,這方圓千里的駐地、堡壘、軍鎮方位,便是如此了。”
翡翠先生接著介紹道,“方雲堡是少數直插我督護府腹地的陳國要塞,根據鐵手府的軍報,我們主要負責堵住向西的幾條幹道,防止方雲堡中的上萬劍徒西行,偷襲主力大軍,除此之外,要是能圍堵方雲堡,讓堡內大軍出入不得,那便是最好了。”
鐵手府是原來煉副都督每次出征時,都要組建的臨時官署,負責排程各路兵馬,並且行軍長吏有臨時任免之權。
此時,那位鐵手府派來的房長吏突然打斷了翡翠先生的話,道:“侯爺,劍閣地勢特殊,王家劍徒素來又有一人劍陣的說法,無法準確判斷其兵力分佈,加上老將軍新敗,軍心不穩,這個關口,還是求穩的比較好,所以在下以為,當以天火道、下衝古道、三關口為要,佈下層層風水陣勢,用大軍入駐,這樣無論如何,劍閣的劍徒們都不會偷襲成功了。”
翡翠先生當場反駁,“房長吏,此言大謬,兩軍未曾交手,我方就擺守勢,這不是漲他人志氣,自縛手腳麼,況且就像是長吏所言,劍徒們一人成陣,大路堵住,這山間小道、地下隧道、又或是虛空棧道,只要想走,哪處又走不得。”
“先生錯矣,兩軍相爭,豈有拿大放小一說。”
“姓房的,你算哪根蔥,我們只聽侯爺的,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這位將軍大錯特錯,侯爺也是武平督護府的大將,自然要以大局為重,怎麼,聽你的口氣,你們侯爺要造反嗎?”
“……”
房長吏從容不迫,笑容吟吟,頗有舌戰群雄之勢,畢竟做為鐵手府的行軍長吏,見識過的將軍不知有多少,加上又有監軍之位,自然不懼這位薛將軍。
戚籠敲了敲鐵扶手,頓時所有人安靜了下來,他掃了房長吏一眼,道:
“房先生說的有理,幾位道長,還要麻煩你們走上一趟。”
五位耄耋老道顫顫巍巍走出,朝著戚籠緩緩擺下,緩緩道:“貧道明白。”
房長吏面色一僵,這幾位給他的感覺深不可測,感覺就算不是金丹,也相差沒多遠了。
他連忙上前一步,道:“劍徒專以劍逞兇,為防刺殺,還需高手庇護。”
“沒問題,本侯讓無間四衛,各率一千先鋒衛做先軍,”戚籠笑吟吟道:“不知房長吏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迎著對方的眼神,房長吏不知為何,心神忽然一顫,低頭道:“沒有了,侯爺。”
……
“都說那薛保侯跋扈,我看也不過如此嘛,”行軍帳中,一位隨軍書吏笑道:“房長官說什麼,那一位還不是乖乖點頭。”
房長吏脫了外衣,坐在書桌前,手中毛筆遲遲沒有落下,像他這種監軍,都有特殊渠道緊急奏事,而來之前,最上層也讓他盯緊了薛保侯,只是他總覺的有哪些不對。
“給我穿衣,”房長吏起身,急匆匆的道。
“大人要去哪裡?”
“去拜見玄獸老將軍,我需要弄明白,初敗之後,天兵衛的天馬數量。”
……
“現在那位房長吏,怕是擔心我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甚至懷疑我們跟那位老將軍勾連上了。”翡翠先生將暗信丟入火盆中,輕笑一聲,道。
戚籠披著玄衣,坐在門口,面前擺著一碗酒,就著月色,淡淡‘恩’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