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人叫她，熟悉的一幕重演。

門沒關，月歸輕手輕腳的進來，看到坐在床邊睜眼盯著自己的陸綺雲嚇了一跳，“你醒了啊？我還覺得你忘了特意來叫你呢。”

陸綺雲感覺喉嚨發乾，僵硬地轉過腦袋，啞聲問道：“去巫線外面？”

“噓！”

月歸食指抵唇，示意她：“小點聲，別讓大人聽到了，快點吧，憐姐在等我們呢。”

在月歸的催促下，陸綺雲麻木地跟著他走出小屋，屋外的景色與記憶裡如出一轍。

記憶？

真的是記憶嗎？

記憶裡存在的又是真實發生的嗎？

那她為什麼又回到了這一夜？還是說所謂的記憶只是一個離奇的夢？

一時手腳冰涼。陸綺雲沉浸在思緒裡，看著幽憐的背影，她活生生的存在著，既沒有失蹤，也沒有受傷。

一路上，她和幽憐默默無言，月歸自個說個不停都沒人接話，有些垂頭喪氣地道：“你們怎麼都不理我呀？”

先不去探究記憶的真實性，畢竟，第一次來時她是沒有記憶的，而且——

陸綺雲想起來，記憶中的這個夜裡她很疲憊，是那種怎麼都睡不醒的疲憊，像是身體潛在地在修復創傷，當然，那時的她沒找到任何外傷。

所以，至少在客觀的身體狀態下，她能肯定一點——

現在此刻，與記憶的那一夜是截然不同的。

這就排除了幻境的可能性。幻境不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施加進而影響到她。

“憐姐。”

已經能看到巫線了，月歸仍然猶豫了。

對於之後的發展陸綺雲像個看客，感覺一切都匪夷所思，自己像是被丟進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漩渦，稍有不慎，就會永遠困在這個渦輪中。

“我們還是回去吧，萬一巫師大人怪罪下來……”

沒搭理月歸的勸阻，幽憐執意走到巫線邊上，燈籠發出的光暈在她周圍形成了一個光圈。

幽憐問她：“你呢，出去嗎？”

一陣風吹來，陸綺雲有點冷。上次幽憐能平安回來，或許人傀並沒有他們嘴上說得那麼可怕。

假如是時間回溯，為什麼一定是這一夜？

似乎等了太久，就在幽憐不耐煩地準備自己出去時，陸綺雲下了決心，“我跟你去。”

幽憐彷彿鬆了口氣，露出一個笑容，“相信我，沒事的，遇到危險我們就往回跑，我們不會走太遠。”

也不知道這話是安慰她，還是安慰幽憐自己。

陸綺雲答應後，月歸更是兩難了，又不敢出去，又不敢一個人回去，他看到幽憐出了巫線，緊跟著陸綺雲也彎腰鑽了出去，抓耳撓腮地急道：“等等我！”

跳動的火光在前面指路，穿過巫線後的景色其實與村子內區別不大。

許是為了壯膽，許是為了說服他們，幽憐說：“我聽說人傀沒有思維，如同野獸，真的沒那麼可怕。如果遇到了我們能躲就躲，能跑就跑。”

月歸吞了口口水，出來後他連話都不敢說了，生怕一絲絲動靜就引來一些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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