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桑心驚膽戰，咬破舌尖換來一絲清明，再度集中精神破陣，然而幻陣不會好心到給他喘息的機會。

再度轉換的景象中他被活生生的開膛破肚，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嚎奏成美妙的樂章，筋脈被一根根割斷，血管中注入妖獸的血液。

狂暴的力量在體內衝撞撕扯，錢桑痛到意識不清，他記不清破了多少個幻陣，也快分不清這是幻境還是真實了。

留給他的只有無盡的折磨苦痛，還有陸綺雲告知他死訊的狂言。

死？

他不會死！不能死！他是神明！

他將親手創造出超脫於大陸的高等血脈！

腿骨被完整剔除，血液流乾，錢桑瞪大的瞳孔中映出的勃然野心一點點湮滅。

他……是誰……

數不清的幻境後，神智徹底崩潰。

沒了錢桑的操控，裴螢和陸綺雲分而擊之，很快擒住兩人，分出的神識直接攪碎他們的識海。

反手一枚留影石，陸綺雲將兩人特殊的神通記錄在石頭內。

裴螢看向陣法中密密麻麻的紫薇花裹成的花繭，她從不知道幻陣還能這樣用，每個幻陣的出口連通下一個幻陣的入口，環環相扣，猶如首尾銜接的蛇，永無出路。

八十一個幻陣層層疊加，平心而論，她做不到如此精細的控制靈力，甚至根本無法佈下數量如此之多的幻陣。

但修為不及她的陸綺雲卻辦到了！

剛剛，裴螢感覺到花繭中心的氣息孱弱了。

陸綺雲在每個幻陣中都覆蓋了自己的神識，神識的注入能讓幻境按照她的意志展開，她要錢桑在痛苦和絕望中死去！

神識使用過度，頭疼欲裂，腳下踉蹌。

裴螢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看著她的目光多了幾分真誠，若說先前對她存了幾分利用的心思，在並肩作戰後，她意識到陸綺雲和她是一類人，睚眥必究，又坦誠布公。

走向花繭中央，陸綺雲紅著一雙眼，墨耀高高揚起，“滾去地府懺悔吧！”

幻境中，錢桑驚懼地看著一雙雪白如玉的手破入心口，抓出他尚在跳動的心臟。

緊縮的瞳孔忽地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她另一隻手一刀接著一刀挑斷他的手腳筋脈，微啟的唇冷冷道：“血債血償。”

不要——

手心一握，捏碎心臟。

同時，墨耀斬下，紫微繪製的陣法紋路碎裂，花雨漫天，連同血沫紛紛揚揚。

一地狼藉，妙法門死傷無數，執法堂死了十來個，剩下的不知是跑了還是去搬救兵了。

裴螢沒想到，僅憑她們兩人，就滅了一宗。

“接下來怎麼辦？”

不知不覺，裴螢以她的意見為主了。

身份暴露，聖道盟很快會找上門，必須抓緊時間。

裴螢剛跟飛飛聯絡過，他們甩掉了追兵，並且破壞了妙法門外面到鬼金羊的陣法，平安回到了宗門。

環顧一圈，妙法門佔地位置絕佳，門內肯定還有豐富的遺澤，她們匆匆離去只會便宜他人。

陸綺雲沉默一會，忽然道：“一玄宗該擴張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