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想著，若不出意外，王家應該會因為鮫珠之事被那些修仙者為難，不過奔著鮫人來的修仙者們定會把注意力放在王家身上，在王家出事之前，她望月都是安全的。

於是在梳妝之時，望月就問文南能不能找一輛馬車。

連英正用篦子仔仔細細把望月的長髮梳理整齊，文南整理著望月即將要穿的衣服，一邊回答：“自然是可以的，奴婢這就是去準備，玉竹，你幫姑娘把衣服整理好。”

玉竹應了一聲，放下了之前手裡的事情。

“姑娘喜歡什麼髮式？”連英一邊將長髮從頭輸到尾，一邊問望月。

望月對著銅鏡，心裡沒什麼想法：“就簡單些吧，不要太出挑。”

連英心裡有數，幫望月梳了個簡單的百花分肖髻，髮尾自然垂下，在中間用絲帶結成一束，再在頭頂髻間插上一支白玉簪。

望月微微抬眼，銅鏡中的女子眉目清冷，柔婉的線條中還有幾分英氣，加上天生膚如凝脂，唇如硃砂，未經打扮就已是傾城之姿。

“姑娘生得真美，這樣的女子，就是不施粉黛，站在人群裡也是出挑的。”連英不禁讚歎。

然後玉竹和連英一同幫望月換上衣裙。

寧曜挑的衣服，料子在人界都是上等的，雖比不上鮫人所織的鮫綃，可也是極其貴重稀少的錦緞。望月瞧著這衣服就價值不菲，她在人界還沒穿過如此奢華之物。

不過以後若是有機會，她可以織兩匹鮫綃出來製成衣裳，會比這錦緞好上數倍不止。

鏽紅的百褶裙，配上白底繡紅梅紗衫，外罩對瑪瑙粉長袍，再登上一雙櫻紅花紋緞面繡鞋，整個人綽約有致，小巧玲瓏，嬌嫩的粉色也減去幾分眉眼間的清冷之氣，更為嬌俏可人。

望月還有些不太適應這套裝束，總覺得太惹眼，連英好說歹說才把她勸出門。

出了別苑大門，文南和馬車已經在外面侯著了，坐在前頭趕馬的竟然是寧曜，瞧見望月出來，寧曜就一直對著她笑，笑得望月都覺得拳頭癢癢，想一巴掌呼過去。

他今日也穿了件白底的袍子，要說他不是有意的望月都不信，那衣服下襬和袖子都繡了紅梅，和望月外衫下的紗衣是一模一樣的繡紋。

但寧曜穿著這紋樣絲毫不顯女氣，大約是他天生便適合金紅之色，渾身氣勢又如湧火烈日一般，底色之白色更顯出他身上的仙氣，一眼看去便遠甚於凡人。

望月白了他一眼，把兩側衣襟往胸前攏了攏。

文南攙扶著她上了馬車，放下簾子後，文南無奈地看著笑得更加燦爛的自家主子，嘆口氣搖搖頭，轉身回了別苑。

寧曜隔著簾子問裡頭的望月：“丫頭，今日想去哪裡看熱鬧？”

望月沒好氣地回答：“看什麼熱鬧？出城，去荒山。”

“遵旨。”寧曜故意把這兩個字咬得特別清楚，引得望月在車廂裡又翻了他一個白眼。

黑馬嘶鳴一聲，邁著碎步往城外的方向行去。

兩人一路無話，寧曜這車伕扮演的兢兢業業，望月在車廂裡掀開側窗簾子的一角，看著外頭街上的車水馬龍。

鮫人的吸引力果真強大，這東襄城裡何時有過這麼多修仙之人？

若是她身份暴露，又沒有寧曜的庇佑，只怕會被這些人爭奪搶至粉身碎骨。

她逞一時之快，要用鮫珠吸引修仙者來噁心王家，替程姣報仇，卻想不到這些修仙者遠比王家更貪婪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