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偷偷打量著瑾妃，當初看畫像時她就覺得瑾妃面善，如今見到真人，卻覺得和她想象的有幾分出入。

她記得畫像上的瑾妃，新月彎眉，色如遠山，丹鳳美目，自生嫵媚，好似五月裡的鳳凰木，遠遠看去便是濃烈似火，伸手欲觸之，卻遙不可及。

惹人憐愛，卻高高在上不可攀。

此番見到真人，望月只覺得她跟話本里禍國殃民的狐狸精一樣。

古有商紂王納妲己，妲己之所譽貴之，妲己之所憎誅之。

有她在，只怕從此君王不早朝，都是有可能的。

瑾妃啟唇而笑，頭上鳳蝶點翠栩栩如生，隨她輕笑而微微顫動。

“皇后娘娘，嬪妾瞧著這位妹妹也不像是妖怪的樣子，如此大動干戈，若是讓在原州的寧將軍知曉，還能放心帶兵鎮壓暴民麼？”

皇后一言不發，堂而皇之地將她無視掉。

瑾妃也不惱，俯下身子在皇帝耳邊說了些什麼，皇帝一笑，拍了拍瑾妃放在他肩頭的手。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妖怪表面上人模狗樣，實際上還不知道是什麼險惡心腸，瑾妃娘娘可不能光看外表，就斷定此人是好是壞。”

珺瑤郡主插嘴道。

瑾妃丹鳳眼一抬，目光落在珺瑤郡主身上。

“她是好是壞本宮不知，倒是郡主這迫不及待將人置於死地的樣子，不像是好人吶。”

“你—”珺瑤郡主剛想發作，就被秦意如拽住了袖子。

宮中誰人不知皇后不悅瑾妃專寵，秦意如見皇后臉色越來越難看，要是珺瑤郡主和瑾妃爭辯起來，皇后動不了瑾妃，但可以拿珺瑤郡主大不敬來說事。

於是她把珺瑤郡主拉到身後，自己蹲到皇后跟前。

“皇后娘娘聽意如一言，等御林軍將宣榮府的婢子押來一問，便知道她是人還是鬼，天子掌握天下，為龍，娘娘入主中宮，為鳳，妖魔鬼怪無不趨而避之，您二位在這兒，這小妖翻不起什麼大浪。”

這一番話，才讓皇后的臉色有些緩和。

“你呀，花言巧語的。玉杏，給意如搬張凳子來，坐在本宮旁邊，她身子嬌弱。”

玉嬤嬤立刻搬了張圓墩，扶秦意如坐下。

“好了，”皇帝有些不悅地擺了擺手，“都安靜些。”

瑾妃笑了笑沒說話，安靜站在皇帝身邊。

不多時，大太監於公公就來向皇帝稟報，說宣榮府的婢子已經帶到。

“帶上來。”

“奴才遵旨。”

於公公拂塵一甩，兩個御林軍就押著個丫鬟進了殿內，跪在望月身邊。

“奴婢玉竹，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

望月一驚，有些疑惑地看著身邊臉色依舊蒼白的玉竹。

玉竹受的傷還沒好全，前兩日連英說她剛能下地，此時也應當在府裡修養。

為何她會被押到宮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