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琴簫見望月低頭思考,許久不曾說話,不免有些著急。
她把事情原委逐一告知,也算是把身家性命都託付給望月了,今後她的命,還有孃親的命,也都跟這隻妖怪綁在一起。
無論是相信望月還是相信璋王府,她都沒有退路。無權無勢的庶女,一旦被那些人看上,就只能淪為任人操縱的棋子,等她沒用了,或是背叛了,那些人就會隨時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與其在註定的結局前任人擺佈,不如試試看另一條出路。
橫豎不過是一死。
自己雖是因為今天的陷害而主動接近望月,但在她們的交流中,駱琴簫發現望月從未看不起自己的庶出身份,甚至還對她多加照顧和安慰,只是言語之間表現地不甚明顯而已。
望月看似活潑機靈,其實她的心思都深藏在心底,活潑機靈下面卻是她習慣性的孤高和冷漠,但這層冷漠下隱藏著的,是她溫柔的真性情。
這些特質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也太矛盾了,就像兩個不同性格的人硬生生拼湊在一起。
駱琴簫根本就無法理解。
“那你……不是,夫人,你有法子對付他們了嗎?”
駱琴簫試探著問了一句。
望月聽見有人叫她,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
“不必叫我夫人,還沒成親呢。”
望月輕聲說話之時,嗓音聽起來就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啊?好的……”駱琴簫以為自己叫她一聲夫人惹她生氣了,兩隻手扶著雙膝,不敢有什麼動作。
松羽覺得無聊,打著哈欠找到個能坐的地方,開始閉目養神。
氣氛突然很尷尬。
望月還在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一抬頭就發現駱琴簫眨巴著兩隻眼睛盯著她瞧,剛剛還在她旁邊的松羽也不見了。
好像把駱琴簫晾在這兒也不是辦法。
於是望月站起身:
“今兒我先回去吧,你應該知道什麼不該說,閉好你的嘴也是保住你和你孃的命。之後的事情,等我安排好了,自然會派人來通知你。”
駱琴簫也跟著站起來:“若是那邊派人來找我,我要如何聯絡你?”
“這個你先不用著急,我自有安排。”
望月把松羽叫醒,兩人原路返回,院子裡黑漆漆的,有燈籠掛在房簷上,卻沒人來點。
真不知駱毅是真的如此窮困,還是熱衷於勤儉持家。
整個駱府竟然只能看見兩間房裡點了燈,一間是駱琴簫的屋子,還有一間便是駱毅的主屋了。
想來駱琴簫的哥哥姐姐,還有最小的么妹,都不在府裡。
天上半輪月亮照下來的微光,剛好能讓望月看到房屋模糊的輪廓,不至於走著走著就撞到牆上去。
路過主屋時,兩人不免被裡面透出來的光亮吸引。
好似還有隱約的爭執之聲。
望月和松羽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然後兩人都笑了。
片刻後。
“這兒能聽到。”
松羽給望月比劃著。
“我這兒也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