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小老頭指著望月直囉嗦。
“你什麼你?”
望月簡直快要崩潰,難道堂堂天界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了嗎,連這一帶的土地公都神經兮兮的,甚至把她那把鐵鍬藏起來,一手拿一把金鍬銀鍬,問她掉的是那哪個。
笑話,也就這時候金銀沒用,要是有用,她不僅要,兩個還都得要過來,不給她就搶。
可不是開玩笑,這麼大塊金銀,別說是鐵鍬,就是叫人用鐵水把這口井封起來都行。
但在原州,井底這點水比萬擔黃金還要貴重。
小老頭被望月兇了一下,顫顫巍巍地從水裡把剛剛掉下去的琉璃片撿起來,塞回官帽裡。
“老夫我惹不起您,還是把鐵鍬還給您吧……”
連稱呼都從“你”變成“您”了。
說著他就一攤手,一束水柱由低往高流到小老頭掌心裡,拉伸成了一把鍬的形狀,接著井水嘩啦啦迴歸原位,露出望月丟失的那把鐵鍬。
小老頭把鐵鍬往望月懷裡一塞,一句話都沒再說,轉身就化成一縷煙,消失不見了。
他動作太快,望月在原地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剛剛拿兩把金銀鍬還在水裡呢,不撿白不撿。
但望月彎腰在水裡摸了摸,只有泥和沙子觸碰她的手指和掌心。
頭頂上又傳來文南的聲音:
“找到了嗎——”
望月仰著頭回道:“找到了——這就上來——”
說完望月才發現,這麼大一把鐵鍬拿在手裡,她根本沒法順著井壁爬上去。
扛在肩上吧,不現實;夾在胳肢窩裡吧,手臂伸展不開。
想來想去,望月還是決定把腰帶解開,將鐵鍬用腰帶綁在背上,這樣就結實牢固,不會掉下去了。
井裡前後左右一週都是用磚瓦砌成的井壁,有許多著力點可供攀爬,雖然背後有把大頭鐵鍬礙事,望月也依舊靈活地順著井壁蹭蹭蹭往上爬。
望月的頭鑽出井口的一瞬間,又把文南嚇了一跳。
任是誰在這種夜色朦朧裡,看見水井裡伸出來一個黑乎乎的人頭,都會被嚇到。
尤其望月背後還有一把鍬,為了防止鐵鍬滑下去,望月還特地大頭朝上,這樣鍬頭會被腰帶卡住,掉不下去。
但是這樣看起來,就是從井裡探出來的黑乎乎的、奇形怪狀的人頭。
“搭把手,文南,幫我把鍬先拿走。”
聽見望月的聲音,文南才放下心,走上前去握住溼漉漉的鐵鍬頭,準備把棍子從望月腰間抽出來。
一摸鍬頭都是溼漉漉的,文南就知道,望月這身衣服是沒法穿了。
文南一下還沒拿起來,因為沾了水的鐵器表面更滑,根本握不住,也不知道望月雙手都滴水的時候是怎麼順著井壁爬上來的。
她從井裡往外爬,就像傳說中長手長腳還長毛的水猴子,有些瘮人。
“呼——”望月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結果忘記自己袖子溼得能擰出水,結果額頭上的水更多了,晚間的冷風一吹,明顯清涼了許多。
文南把鐵鍬放在一邊,揪著望月從頭到腳摸了一遍。
“都溼透了,這衣服不能穿了,趕緊去大廳裡換一身吧,再烤烤火,回頭著涼生病就不好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
望月知道這時候得順著文南來,不然她會一直嘮叨到明天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