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弗蘭克·摩西從昏睡當中甦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腦袋上被套了一個不怎麼透光的麻布袋，自己的手跟腳都被繩索捆在屁股下冰涼的木質椅子上。

頭頂上並不透光的麻布袋，讓他很難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直到他突然感受到似乎有人解開了他手腳上的繩索，又拿掉了他腦袋上的麻布袋為止。

弗蘭克原本還在擔心光線重新充滿視界，會刺的自己眼睛生疼，不過還好，他所在的地方是俄羅斯大使館的地下室，這裡光線本就暗淡，所以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環境。

他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一處審訊桌的前面，桌上還有一盞白色的檯燈，同時也注意到了，樓梯轉角處有個人。

那是個棕黑色頭髮中夾雜著銀髮，長相五大三粗，而且有著絡腮鬍子，身上穿著綢緞一般，富有光澤的暗紫色西裝西裝，脖子上還繫著一條纖細的黑色圍巾，目光有些銳利的俄羅斯人。

他叫伊凡，伊凡·斯萬諾夫，是這座俄羅斯大使館的負責人，同時也是弗蘭克的老對手。

“老實說，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你會出現在我的地盤上，弗蘭克。”

伊凡·斯萬諾夫用嘲弄般的語氣開口，緩步來到弗蘭克·摩西面前，坐在了審訊桌的另一邊，雖然這個俄羅斯人是滿臉橫肉，卻在此刻顯得頗為和藹，就像是......看見了一位老朋友一般？

“我曾經無數次的做夢夢到過殺了你，但是現在呢？”

說著，伊凡手中突然彈出一柄尖銳的刀子。

他看了看燈光下泛著琳琳寒光的刀鋒，又看了看審訊桌對邊老神在在的弗蘭克·摩西，臉上卻突然浮現出一絲笑容，隨後從桌子下面拿出一瓶包裝完好的伏特加酒。

“現在，我們都退休了，弗蘭克，那些過去的仇恨，就讓它們過去吧。”

伴隨著瓶口的錫紙封口被割開，拔出塞子的伏特加酒瓶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澄澈的酒液被緩緩倒入了兩隻小巧口杯，隨後被伊凡放在了桌子的兩邊，一杯自己拿著，另一杯則是被推給了弗蘭克。

打死弗蘭克也沒有想到，自己在進入俄羅斯大使館之後的結局居然是跟老對手，老朋友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他原本以為自己進來就會被打成篩子呢，畢竟自己當初也沒有少坑他們俄羅斯人。

不過，既然氣氛已經這麼融洽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弗蘭克自然是點了點頭，接過那杯高度蒸餾的精品伏特加，一仰頭就灌了進去，頓時一股火辣辣的感覺開始不斷刺激喉嚨，但弗蘭克卻早已習慣了。

兩人推杯換盞的聊了許多，比如一些之前作為對手時不可能告訴對方的訊息。

就像是伊凡以為弗蘭克殺了他弟弟，但實際上弗蘭克放過了對方，又比如弗蘭克身邊的一個機要女秘書，她曾經是伊凡的間諜。

現在，既然他們兩個都已經退休了，那些過去的回憶自然可以拿出來當做下酒料，不過弗蘭克還記得自己來是為了什麼，所以並沒有喝的很過分，酒過三巡之後，他向伊凡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伊凡，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就知道，偉大的弗蘭克·摩西突然跑來肯定不是為了跟我喝酒的。”

看著弗蘭克正襟危坐的面孔，伊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果然如此的笑容，舉起手中的酒杯，笑吟吟的看著對方。

“伊凡，我必須闖入中情局的總部，所以我需要在我離開中情局之後他們改換的所有安保裝置的具體位置，通行用的密碼，還有用來偽裝的身份，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幫我的，對吧。”

中情局是自己的老東家，而唯一可以幫助自己回去的，卻只有老東家的老對手。

說實話，這實在是一種非常荒誕的事情，但是弗蘭克·摩西很清楚，在這裡，只有作為中情局老對手的克格勃，也就是現在的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只有他們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幫助自己重返中情局。

伊凡沉默半晌，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雖然這聽上去很有趣，但實在是有點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弗蘭克。”

雖然他們確實有把弗蘭克送進中情局的能力，但那需要很大的代價，甚至要啟動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從克格勃時代就在中情局跟五角大樓埋下的暗子，這對他們而言並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但是相對的，弗蘭克卻突然用俄語開口，說了一句簡單的話。

“你說過的，你還欠我個人情——（俄語）”

聽到弗蘭克的回答，伊凡卻是啞然失笑，短暫思考過後，他決定幫這個忙。

但是，雖然伊凡在整個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內的地位很高，但是這種事情首先還是需要報備一下，於是乾脆將事情上報給了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總部。

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總部在獲悉了一位被中情局背叛並且上了中情局必殺名單的老特工決定闖入自己的老東家搞破壞之後，也許是抱著看樂子的態度，上層居然同意了這件事情。

他們不僅幫忙搞定了所有中情局內部的安保資訊，甚至幫弗蘭克準備好了一個用於偽裝自己的新身份。

具體來說，就是一個隸屬於五角大樓，但實際上並無此人的美軍高層將領，連配套的將軍制服跟胸章綬帶都已經準備好了。

在進入俄羅斯大使館的時候，弗蘭克·摩西還只是一個偽裝成普通人的特工，而出現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多了一套陸軍少將的制服。

而對應的，可以出入中情局總部的個人身份id卡上，也寫著這個新身份的名字——將軍哈格。

在美國軍方的高層將領系統當中，一共有37名上將，133名中將，還有277名少將，准將更是多達441名，少將這個職位不上不下，沒人會懷疑一位自己從未見過的將軍身份。

因為......根本沒人認識所有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