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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將落,太陽未升。
王地傑早早起來,前去寧安峰完成掌門交代的任務。快到“法源派”界碑時,見一人立於路間,祝小虎是也。
王地傑停在離祝小虎四、五丈遠處,拱手行禮,“見過大師兄。”
祝小虎也不還禮,冷冷地問:“去王家?”
“師弟領掌門令,要往寧安峰一行。”
“王地傑,既然加入了我們法源派,你還是不要想搞什麼兩面三刀的把戲為好。”
“多謝大師兄,師弟受教。”
祝小虎微微側身,讓開了路,山路狹窄,王地傑只能與祝小虎擦著肩膀交錯,這讓他頗不舒服。
才走了幾丈,王地傑轉過身來,對祝小虎說:“師弟倒是也有幾句話想對大師兄說說。”
“嗯?你說。”
“不知大師兄可聽過虎魔這個稱號?”
祝小虎想了想,“沒有。”
“大師兄一月前在寧安峰山腳連殺八人,其中還有三個路過的凡人,殺人狂虎魔的名號現如今在王家寨可是頗為響亮。”
“那又如何,生死一線,殺了又如何?”
修士與凡人之間界限分明,這界限不在地域之界,不在屋舍之隔,而是在於所有人的思維裡。梨雪司的孫司正剿狼,沒想過用凡人,南宮山剿狼也沒想過召集凡人。即使在孫覺出世前,修士並不比凡人強太多,而凡人的數量卻是遠超修士。凡人活在凡人的世界裡,修士活在修士的世界裡,即便許多地方仙凡混居,尤其是那些煉氣前期的修士,大多都是混在凡人堆了,可二者還是活在不同的世界。
孫覺建立法源派,凡人也有聽聞,但有反應的只有修士;梨雪司換了主人,只要還能吃飽,即便是梨雪司裡是孫覺這個頭號匪徒,大家也不太在意。有一層無形的界限隔開了仙、凡兩個世界,大家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
修士的世界裡只有其他修士。在此界,修士殺害凡人絕對是令人吃驚的一件事,當然,殺人本身也是震動全寨的大事。
“大師兄,所謂因果報應,還是莫要妄造殺孽的好。”
祝小虎偏偏頭,盯著王地傑,“你在咒我?”
“不敢,只是給大師兄提個醒。”
祝小虎屈手一彈,一股法力打入地下。同樣是釋放法術,不同人來施法,過程自然也有不同。
初學者施放地陷術,大多是以足踏地,祝小虎此前便是如此。如今屈手可成,顯然他在這一道法術上用功頗多。
在見到祝小虎施法之時,王地傑立刻清風環身,後退數丈,腳還沒落地,便看到之前所立之地生出一個七八尺寬的渦旋,泥土和雜草立時糾纏在一起。
“反應倒是挺快。”
“哪比得上大師兄法術精湛,師弟任務在身,恕不奉陪了,告辭。”
只見王地傑在山道上不時起落,漸漸走遠。
後山木屋之中,張崇正把一枚玉簡貼在額頭上檢視,這正是孫覺的《廿七小術擇錄》。昨夜孫覺離開時留下玉簡,借給張崇幾天,讓他找找適合自己的法術。張崇完全能在這幾天把玉簡中的法術謄抄一份,日後慢慢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