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不告而別,自然是因為如此行事頗有高手風範。神龍見首不見尾,豈不瀟灑呼?
給鐵松村留下的三道法術也是張崇靜心挑選的。當初張崇將《廿七小術擇錄》抄錄一份之後就將玉簡還給了孫覺,留下一本小冊子貼身收藏。
張崇遍覽二十七道法術,適合留下的其實沒有幾道。一來張崇所見的鐵松村裡的幾個修士都是煉氣前期修士,能夠修煉的法術並不多。二來張崇不願給村裡留下風刃術之類的攻殺法術,此類法術或可解一時之困境,卻可能會留下更大的禍患。
張崇找來找去,也就只有輕身術、靈目術、御土術三道比較合適。
離開鐵松村,張崇一路往中境而去。一路上張崇也不著急,白天輕身術趕路,入夜則抱著《廿七小術擇錄》研習控水術。
數日後,張崇來到濼河碼頭。他也無意逗留,繼續前行。
又過數日,張崇再次回到了三源峰。一路行來,張崇發覺學院對他們這些法源派漏網之魚的緝捕並沒下什麼力氣,也沒見有衛道軍的影子,難不成公孫玉還賴在王家寨,這是為何?
公孫玉遺忘了他們這些人,張崇倒也樂得輕鬆。既然到了三源峰,去學院一遊自然也是順理成章。
藏書樓還是老樣子,沒幾個人出入。如今尚不是用飯之時,膳堂也沒多少人。倒是學子們聚集活動的寬闊廣場上多了不少東西,張崇走近大略一看,成捆的長矛、堆在一起的盾牌、還有看去和陣旗有幾分相似的幾捆木棍,木棍上繫了幾條布帶,顏色各異。
“這就是衛道軍訓練時用的東西吧,竟然是在學院裡訓練……”
走著走著,張崇就走到了昔日與李達、李金銘二位同窗共住的院子,裡面的石桌還和以前一樣,或許如今住在這院裡的人也會圍坐在這石桌旁,如張崇三人當初一般,月下長談。
張崇忽然想起,昔日他們這些人都是很好奇院長到底長什麼樣子,張崇他們從進入餘思學院到離開,還沒見過院長的尊容呢。
學院裡有什麼事,一般都是王千鶴等幾個德高望重的教習來處理。這也正常,學院院長不止是餘思學院一院之長,更是天下七境的院長。院長日理萬機,學院裡雜事豈能勞煩他,他自然也就很少在學子們面前出現。
既然想起這麼一處,張崇便直北院,摸到了院長的起居之地。張崇躲在房頂上,觀察片刻,發現有位教習過來了。
張崇想,想必是來尋院長。於是尾隨上去。
那位教習進了院長的書房,張崇便在書房房頂上一趟,用手枕著頭,認真聽起來。以他煉氣七層的修為,六識敏銳,而且屋內之人沒有防範之心,偷聽起來很是輕鬆。
“子勇啊,玉兒那裡有回信了?”
“是,院長,是玉公子的信到了。”
張崇聽著,老人的聲音不疾不徐,中氣十足。
“何時回來啊?”
“玉公子在信裡說,法源派賊人尚未全部剿除,他清理完餘患後自會帶兵回來。”
“一拖再拖,我這侄孫到底在想些什麼?都過了這般久了,哪裡還能抓到他們,託詞耳。”
這個話頭可不好往下接。子勇教習繼續說到:“許是玉公子力求完美,想防止孫覺死灰復燃吧。公子信裡還提到一件事。”
“什麼事?”
“原西華境司禮王萬元在蛇王山法源派匪巢裡身心受創,加之年事已高,亡故了。”
“萬元”,老者的聲音有些哽咽,“遇到這麼個事兒,唉,我也快去陪他了,這老東西也不會多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