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恪三和祝小虎的屍體靜靜地躺在迷榖樹下,蛇王山上的六合蘊靈陣早已停止運轉,樹上傳來的氣味較之以前也更為濃郁,只是其安定心神之效在此刻卻是全無用處。
孫覺面沉似水,諸弟子靜默而立。張崇想起了當初這蛇王山上只有他們四人時的情形,短短一年,物是人非。
孫覺:“恪三遇難,責任在我,若是昨天立刻派人通知恪三,有了防備,或許他就不會死了。”
孫東明勸到:“掌門不必太過自責,誰也沒想到衛道軍來得這麼快。”
“唉”
“你去準備兩副棺材,將他二人的屍體好好儲存,等打退衛道軍之後再送往冥霧中安葬。”
孫東明:“是。”
“張崇,咱們去還真殿商量下。”
“好。”
“掌門,這個仇我們豈能不報,我們這就打過去,給長老和堂主報仇!”
孫覺和張崇回頭一看,說話之人原是孫恪言。
“此仇當然要報,只不過不是現在,你們回去好好準備,不日出發與衛道軍一戰。”
眾弟子也不散去,聚在迷榖樹下議論起來。孫覺和張崇入了還真殿,各自落座。
“掌門,此時敵暗我明,還是先派人前去打探一二吧。”
“這事可是極為危險,派誰去哪?”
孫覺略一思索,有了主意,“就派劉蘭羽他們三個去吧,讓他們戴罪立功。”
“不妥,此時去孫家寨無異於自投羅網,只怕我們的人一在孫家寨出現,立刻就有人去報信了,生面孔、熟面孔都不合適。”
孫覺皺眉,“畏首畏尾的,豈能做事?”
“我覺得還是該以保全弟子性命為重。”
“誰都不去,自然安全,可是隻保住眼前的平安,衛道軍這個禍患怎麼解決?恪三、小虎都死了,總免不了有人犧牲。”
“讓孫恪言去找恪三長老的家人打聽打聽吧,偷偷去。恪三身死,他父母不可能不恨衛道軍,甚至可以讓孫恪言把他父母親人帶到蛇王山上來,面對衛道軍禍及其家人。”
“嗯,此言有理,就這麼辦吧。”
孫覺:“此事雖也重要,但最要緊的還是我們是攻是守。恪三、小虎就這樣死了,如不早做決定,只怕下面的弟子胡思亂想,自亂陣腳啊。”
……
公孫玉的大軍就在孫覺寨駐紮下來,似乎不急著攻打蛇王山。
是夜,孫恪言潛入孫恪三的家中。孫家死了兒子,但是卻不敢發喪。對於孫恪言的來訪,恪三的兄弟並不歡迎,也不想給法源派提供什麼資訊。二老頗為傷心,孫恪言也不好打擾。
恪三、恪言雖是同輩,但二人沒什麼交情,兩家血緣關係有些遠,之前也沒什麼來往。
孫恪言沒在恪三家裡收穫自己想要的資訊,只好把目光轉向自己家中,只是家裡對他加入法源派一事極其反對,他已經一年沒回去過了。如今法源派面臨生死存亡之危機,即便不是為了打探訊息,也還是該回家見父母一面。
次日,張崇立在法源派的界石旁,等待孫恪言回來覆命。張崇交代孫恪言的是入夜進寨,在天亮之前離開,可是現在日上三竿了,卻還不見孫恪言回來。
畢竟是張崇提議孫恪言前去孫家寨,如果他沒能回來,張崇心裡多少會有些不舒服,或者說是內疚。
張崇等了許久,還不見孫恪言回來,暗自有了不好的猜測。孫恪言在寨裡互相認識的人不少,他加入法源派也不是什麼秘密,或許衛道軍早有防備,哪家有人加入法源派早已調查清楚。
既如此,張崇便懷著有些沉重的心情回了山,通知了掌門一聲。
如今法源派正值多事之秋,若是繼續於後山獨自修煉,聯絡起來多有不便,張崇便搬來了前山居住。
迷穀樹下,張崇盤坐在蒲團上,接著樹身散出的氣味安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