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與王孝庭降下飛劍。
崖底鐵翼蟒所居的洞窟一片狼藉,兩岸懸崖峭壁,立足之處很少。張崇和王孝庭尋了一株被削去半邊樹冠的橫生大樹落下。
張崇的青海麒麟袍上滿是血汙,其中多是妖獸之血,但若揭開法袍,露出張崇內裡衣衫,亦可見斑斑血跡。
張崇受黑霧中銳利之氣侵蝕,身體多處被毀壞皮肉,鮮血滲出,碎肉糜爛。
王孝庭在戰鬥之時被一條鐵翼蟒咬中,腿上被撕扯去大片血肉,此刻傷口被他以法力包裹,止住了血。
腿骨暴露在外,傷口鮮血淋淋。
張崇掏出裝著氣血丹的玉瓶,倒出一顆。而後手一撮,揉碎丹丸,將之撒在王孝庭的傷口之上。
“啊……痛!”
如此傷勢,沒有一兩個月決然是好不了。若是凡人受得此傷,非要斷腿不可,否則傷重難返,必有性命之憂。
王孝庭坐在樹幹上,將受傷的腿垂在空中。同時取了回氣丹服下煉化。傷勢可以拖延一二,體內法力卻務必要儘快恢復。
張崇體表之傷一直作痛,好在鐵翼蟒的黑霧無毒,否則他和王孝庭可就麻煩了。
傷口中異氣盤踞,此時卻非驅逐之時,張崇同樣取了回氣丹,煉化起來。
二人一邊煉化丹藥一般分心關注場間。
張崇環視一番,疑道:“馮曉琴不見了。”
王孝庭毫不意外,說:“可能死了吧,屍體落到沂琉河被沖走了,或許混亂中被鐵翼蟒分食了也說不定。”
張崇略有哀色。
王孝庭看過諸人,發現杜鵬左臂齊根而斷,若是找不回斷臂,這杜鵬也只能做個殘疾了。
王孝庭:“嘿,老杜斷了手,賠大了。能讓斷肢重生的天材地寶可不好找,即便是築基修士也不太可能弄到。”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傷口,說:“這樣看,爺也算是走運了。”
譚延峰御使飛舟從洞窟中飛出,舟上還立著一人,乃是他的其中一個手下。
飛舟後面,他的另一個手下乘坐仙鶴傀儡跟著飛了出來。譚延峰停駐在沂琉河上空,對大家說:“多謝諸位相助。”
眾人回禮。
譚延峰一聲嘆息,“唉,可惜文雲英、馮曉琴二位道友就此隕落,大道艱辛,願她兩人一路走好吧。”
溫鐸接話:“逝者已矣,前輩想是已經斬殺了那二階鐵翼蟒了吧。”
譚延峰點頭,“沒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他斜睨溫鐸一眼,“你等收撿戰利,然後自己商量築基丹歸屬。”
“我有言在先,我此次煉製築基丹,一爐九枚,以我的煉丹術,到時成丹不會超過六枚。”
盧茂土盤坐在崖壁上的一處凸巖上,氣勢不似張崇等人一般戰後衰落,體內法力仍舊留存過半。
“老夫年紀大了,這些一階鐵翼蟒我一條不要,築基丹……”,盧茂土頓了一下,目光陡然變得銳利,“我志在必得!”
閉目調息的馮魁聽了盧茂土的話,睜眼看了一下老修士,說到:“我也一樣。”
溫鐸衝眾人一個抱拳,爽朗一笑。
“諸位何必如此劍拔弩張?總也是並肩戰鬥過,六枚築基丹,譚前輩分去三顆,還有三顆,在下看,足夠分了。”
盧茂土冷冷說到:“溫道友莫不是忘了除了我等之外,還有三個人等著築基丹呢。再說築基丹難煉,縱然譚前輩技藝高超,總也會有失手之時,成丹不足六枚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