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見有客人來了,臉上換了笑意迎了上去。
“道友有禮。”
張崇還禮,“我在館報上看到貴店有青須人販賣,不知可還有嗎?”
“有的,有的,道友這邊請。”
偏七街這個地段不怎麼樣,但是地渾商行的佔地卻是十足的大。張崇跟著管事來到後院,見數十個鐵質牢籠一個挨著一個分立兩旁,院裡也不顯擁擠。
牆上更有兩處拱門通向裡間,想來此院之後還有不少地方,這在斬鯨城內是十分少見的。
張崇在管事帶領的下走到鐵籠邊,見籠內坐著三個一身青色的類人活物。
此三人身形矮小,只有常人的一半高。頭上長有一根根類似樹木根鬚的青色長鬚,比之人族的頭髮要粗得多。
三人皆赤身,倒也好分辨男女,那個女青須人懷中緊抱著一名幼童。
張崇看過這第一個鐵籠內的青須人後又繼續看後面的。
每個鐵籠中都有兩三個青須人,張崇接近時他們的目光中都充滿敵意。這些青須人臉上都有葉子狀的紋身。
一圈看下來,張崇最終還是看中了第一個鐵籠中的三個。
那三個都目光呆滯,而不是如其他人一般帶著敵意,而且看著比較乾淨。
張崇指著籠中三個青須人問:“這三個青須人怎麼賣?”
“道友好眼力,這三個乃是一家三口,帶回去好管束,而且本店的成年青須人都是一個價,一個五百。幼年的青須人四百。”
張崇略一皺眉,“一千四……”
張崇身上靈石買下兩個都不夠,這三個……
籠中雄性青須人忽然爬過來,手抓鐵桿,說:“求你別把我們和孩子分開,我們一定當牛做馬報答你!”
管事一愣,隨後對張崇說:“原來這個青須人還會說人語,這可是少見得很。”
管事面露猶豫,隨後似下了決斷一般,說:“罷了,這種青須人本不止賣五百靈石的,不過既然我話已經出口了,那就還是維持原價賣與道友吧。”
張崇:“多謝,不過在下囊中羞澀,不知貴店可接受法器抵價?”
管事回答:“這個自然,不過二手法器,本店只能出到其原本價格的一半,還望道友明白。”
張崇拿出一件中品法袍,一雙下品法器級別的靴子。
管事檢查一番,伸出四個手指,“四百靈石,道友,不管你這兩件法器拿到哪家,我敢說,都是這個價。”
張崇想了想,覺得買下來還是吃力,若是買下這三個,他身上就一點靈石都沒了,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只買兩個。
張崇考慮之際,忽聽見清鈴一般的聲音響起。
“就你這三個青須人,賣五百還覺得虧?”
張崇轉頭看去,其人身著水藍法袍,頭挽一個簡單髮髻,長髮垂下,眉如流雲,眼含靈光,朱唇白齒皆是最相稱的形貌。
管事見其法袍,立知其人身份,抱拳道:“原是平海宗的高徒,失敬失敬,不知仙子為何要攪我生意?”
吳織:“小女子也是為你商行名聲著想,以次充好的事情傳出去可不太好聽。”
管事惱怒,“閣下縱然是平海宗弟子,也不能隨意詆譭本店。若是閣下不給個交代,在下只好請本店前輩來與你論道理了。”
吳織一笑,“青須人中分三個種姓,上種花帝利,次種凡支門,劣種兀葉舍。花帝利掌王公之權,凡支門行兵戈之事,兀葉舍專事生產、賤役。”
“青須種族中,兀葉舍智力低下,但是精擅靈植,最適合收為僕役;凡支門多在與修行者的戰鬥中死去,少有淪為奴隸者;兀葉舍智力正常,但是大多好吃懶做,與人為奴輕則陽奉陰違,伺機逃跑,重則反噬其主。”
管事眼中已現惱怒之意,吳織明眸一眨,隨即說到:“我此來是傳達李長老的命令。”
李長老,斬鯨城鎮守修士,金丹修為。
管事臉上浮現恍然之色,隨即又似感激不已,拱手道:“原來如此,多謝仙子提醒。在下也不知區區青須人中居然有如此多的門道,險些讓我地渾商行的名聲毀於一旦,多謝仙子了。”
吳織神色淡然,又略帶笑意,“不用謝。”
管事一臉歉意,對張崇說:“道友若還是想要這三個青須人,在下可以給道友開八百靈石的價格。若是不要,也可以再看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