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勢力依據地勢靈脈佈置陣法、關隘,此為守;建造戰船、法城,是為攻。
平海宗七艘戰船便是應徵戰需求而生,此刻藏身霧氣之中的戰爭法城亦是同理。
然則平海宗雄踞一洲,傳承萬載,門中有幾首戰舟不足為奇,而鬼煞會建立不超過三百載,自身乃是商會,耗費海量資源建造法城所為何故?
須知法城之用不在於守,而在於攻。
左忘看過晶翅蟲所化影像之後,揮手讓金象生二人離開。
“雷師弟,鬼煞會竟建造了一座戰爭法城,果然是包藏禍心。我等接下來如何行事,不知你有何建言?”
雷應劫未做多想,只道此行當以左忘為首,自己只是尊了師命前來相助,並不想過多言語。
左忘頷首,道:“戰爭法城移動不便,我料海淵城當就在附近,不如直搗黃龍,潛入水下攻打鬼煞會根本所在。”
“左師侄,你意如何?”
左戈坤器宇與雷應劫頗是相似,俱是英姿不凡。
他思量兩息,道:“師叔是想引法城內的人出來,與水下海淵城之人合兵一處,一舉殲滅?”
“然也。”
“師叔,門中派我等來此可不只是為了打壓鬼煞會,而是要將之一舉拔除。攻破海淵城後還有諸多清剿事宜,還有那玄魂……”
左忘:“對於玄魂,掌門真人自有安排,不需你我勞心。”
“此一役損耗在所難免,即便大些,也可再向內門求援。門中並沒給我多少時日來穩紮穩打,傳令各船備戰,待王長老回來之後便入水。”
左忘已有決斷,左戈坤和雷應劫二人便也不多言。
未過多久,庚號戰船之上,張崇和婁述澤接到了左忘的傳令,著他們將戰船後退三十里,放出警哨,防備鬼煞會的襲擊。
婁述澤愁眉不展,張崇心下也很是擔憂。
眼見大戰將至,人人皆是在憂心自家的性命。
艙室之中,張崇收功。魂藏金蓮秘術距離修煉成功尚遠,自身修為也只是初入築基中期。
他不尤想到,混戰之中,金丹修士法術威能甚大,戰船、法城釋放的陣法之力範圍更是極廣,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能否存生下來,只怕是要看天意了。
兩日後,一艘戰船從遠處駛來,來船正是之前留下守護受損的丙號戰船的乙號。
乙號戰船抵達之後,左忘令隨船而來的弟子填補到人手空缺的戰船之中,張崇所在的庚號戰船亦是被分到了兩名。
左忘令諸船整備,一個時辰後出發。
張崇和婁述澤待在船樓之中,看著戰船中樞上緩緩立起的靈影虛壁。
淺黃色的靈璧漸漸浮現,逐漸凝實,左戈坤的身影從靈璧上顯露出來。
此靈影虛壁乃是船樓內所銘刻的一道陣法,可容各艘戰船在戰鬥中相互溝通,只是對靈石消耗頗大,平時很少啟用。
虛壁之內,左戈坤面容甚是嚴肅,他目光落到外間,見左忘抬手予他指示之後,沉聲口吐二字,“入水!”
婁述澤聽得,朗聲對樓船外甲板上的四個築基弟子呼到:“啟陣,入水!”
甲板之上,只此四人。左右船舷各立兩人,一前一後。
四枚陣旗被他們分別持定在手,一手掐訣。
此旗可控制船身上所銘刻的御水之陣,只見四人一同施法,庚號戰船的船身立時泛起靈光紋路,下方海水分離,戰船逐漸向水下沉去。
過不多久,海面上的六艘戰船便先後潛入了水下,除了四名掌控御水陣旗的弟子外,戰船上所以人都是躲到了船身裡面。
一道道命令從虛壁中傳出,各艘海船各領任務。
乙號、丁號戰船與左戈坤所在的甲號一同進退,作為護衛;
餘下三艘戰船散開,尋找海淵城所在。
六艘戰船彼此之間保持著五百丈左右的距離。
庚號戰船上,張崇立在船樓內,透過窗看著戰船外升起的護舟靈璧。
戰船行進三十里後,水下原本昏暗的環境立時又暗了幾分,幾可謂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