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靈光飄渺,觀其貌正是平海宗九柄傳承法劍之一,由左戈坤所執掌的狻猊劍。
但見此極品法劍微微一顫,紅白兩色焰浪立時圍繞著劍身出現,轉眼便席捲開來,化為千百道流火交融在一起,於戰船靈璧內形成了一個較小的橢圓護罩。
護罩之內,血光絕跡。
平海宗九柄法鏡皆有其各自的獨特能為,狻猊劍之能名為“燃燼”。
大凡靈光、法術,法器對撞,耗損的靈力皆是會歸於天地,便如燃過之草木,落於田土。
然則於修士而言,一道術法打出,其耗用的靈力便能全部釋放,不損絲毫嗎?
能做到如此精妙掌控,不使絲毫力量浪費的修士可謂世間罕有,而且修為必然是極高。
“燃燼”之名取意於使灰燼復燃,火焰重生,但是實際上,狻猊劍是使那些被修士“浪費”的力量復歸其用,而非讓已成灰燼的靈氣重新爆發威能。
左戈坤對戰之時,敵手修為越是淺薄,法力越是駁雜,那他手中的狻猊劍威能便越強。
反之,若是敵手功行精湛,一招一式中溢散的真元、法力極少,那“燃燼”之能便難有什麼大的作為。
此時戰局之中,各船陣法、上方天運城,還有金丹修士鬥戰的餘波,這些皆可化為狻猊劍的糧資。此時此地,手持狻猊劍的左戈坤遠非尋常築基後期修士可比。
“燃燼”流焰顯化出來的護罩護住了大半的戰船,但卻無法給到其他戰船一絲幫助。
劉一凡以金丹修士之尊對築基、煉氣修士出手,當真對得起他邪道修士的身份。
此術陰毒,左忘只得決定撤退。但見他大喝一聲“諸弟子退走!”而後雙手呈天地雙掌環抱之勢,掌心相對,抱中正是其人的本命法寶,萬嶽印。
庚號戰船離劉一凡所在的戰局中心甚遠,赤色血光到了這裡已然十分稀薄,船內幾乎不受什麼影響。
然則戰船靈璧之外,火鳳內的張崇卻是難受得很,自身血液中透出一種灼燒感覺,胸腹難受異常。
張崇強忍著嘔吐之慾,勉力維持著火鳳獸形。識海之中,一朵金蓮時隱時現,抵禦著血色靈光對識海的侵染。
張崇修煉魂藏金蓮秘術未久,此術現在尚無多少守禦識海之能,只能說是聊勝於無。
左殿主退走之令傳來,庚號戰船上的弟子自是趕緊控制著戰船全速退走。婁述澤也是吼到:“二位師弟,快走!”
張崇暗道,打了這麼久,若不是來了這麼一隻皮糙肉厚的巨鱷礙事,以現在這般功夫,當是已經將海淵城轟為廢墟,可以功成身退了。現在卻是落敗退走的結果。
海上天際,海淵城之西,平海宗掌門離嶽真人微微垂目,立在雲間。
海淵城往北,距離嶽真人數十里外的空中,靈獸宮宮主象先真人坐於一只四翼天鵬之上。
離嶽見了鬼煞會的三階妖獸之後,唇齒開合,傳音一句到數十里外。
象先真人看去仙風道骨,又頗有和藹慈祥之氣象。其人微微含笑,道:“是鬼煞會花大代價自我宮中買去,一筆買賣罷了。”
說罷,他慨然說到:“玄魂數百載修為,得來不易,真人又何必苦苦相逼,非要置他於死地?”
離嶽淡淡吐出一句,“看著礙眼。”
象先未置可否,轉而說到:“道友放心出來,想必齊殿主已是結成元嬰了吧。老道上回見他還是三十五年前,那時他便已是金丹圓滿了。”
離嶽:“尚未結嬰。”
象先顯然是不信的,齊臻若未結嬰,那離嶽一走,偌大山門豈不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