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刺,還是在平海宗的眼睛裡多卡個幾百年吧。
水下,離嶽收回目光之後,先是掃視場間,見左戈坤平安無事。然後他傳令各船繼續撤退,退回霧外三十里的海上。
天星塵寂之內,仇惠英不敢妄動,只能目送平海宗戰船離開。
她此刻對自家的安危很是擔憂,雖說周遭的無數靈珠沒有流露出危險氣息,但她知道這極有可能是出手之人境界極高,她自身的識感已經不足以為依憑之故。
“星河”相隔,天星塵寂的另一側,劉一凡和鴉散人皆不願靠近。他二人等候了些許功夫,鬼煞會中的數十精幹築基趕到了此間。
在劉一凡的命令下,一個築基後期修士被指派出來,前去一試“星河”底細。
此人在亙海打混多年,雖然不敢違抗劉一凡之令,但要他以身犯險,他卻是不願的。
所謂忠誠,在鬼煞會里應該是沒有的。
好在投身鬼煞會的修士中,閱歷淺薄的也有那麼一些。被劉一凡指派之人費了幾句口舌,許下大量靈石、丹藥,便將其人手下的一個小管事送到了“星河”之前。
此人平時倒也機靈,但是受鬼煞會“風險愈高,機緣越大”的思想影響極深,身上頗有些“為證道,不懼死”的味道。
許多人自以為道心堅定,不懼生死。到底是無形中被人誘導,引入甘願送死的歧途,還是自身經歷了磨難、心有所持?
這可不好說。
五艘戰船漸漸遠去,鬼煞會的這個無名小卒小心翼翼的來到天星塵寂前。他神識大開,謹慎的掌握著距離,然後摸出一張二階金剛符拍在身上,又激發了一件防禦法器。
自認防禦已是完備之後,他將一張火蛇符夾在指間,而後屈指一彈。
靈符碎裂,一條數丈長的火蛇舞動著長軀鑽到“星河”之中,碰觸到了幾枚靈力珠子。
而後,極致的危險氣息清晰的出現在鬼煞會每個修士的感知中。
下一瞬,幾團耀目的黃色光團乍現此間。這個無名小卒根本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細密的靈光便吞沒了他。
劉一凡一退半里,怕這延綿數十里的“星河”會將他吞沒。然則那幾顆靈力珠子爆裂之後,整條“星河”並未隨之爆發。
爆炸過後,一切復歸平靜。
鬼煞會之人往靈力爆發之處看去,那個前去試探的修士已然不復存在。若是神識足夠強悍,他們當能發現海水中多了些許塵埃。
隕身塵埃,歸於寂滅,這便是“天星塵寂”之威。
劉一凡隱於寬大的紅袍之內,無人看得清他的神情。
眼前的這道法術與他以往所見俱是不同,此術施展之後,維持甚久、威能極大不說,還有應變之能。
他對自己的一手“血魔神光”頗為自傲,但是與面前之術相比,卻也不值一提。
“血魔神光”需要他一直施展方可維持,雖也能調動一定的天地靈氣。但是調動天地靈氣對金丹修士而言並非難事,並不值得多言。再則,“血魔神光”威能的釋放需要他以神識控制,並無應變之能。
面前之術在施展之後借天地靈氣存駐,此中的靈力變化已然超出了劉一凡的想象。
先前派人一試,劉一凡也從中看到了更多東西。
被引爆的靈力珠子皆是被火蛇符波及到的,周圍的珠子也被爆散的靈光吞沒,但是過後卻全然無損。此中分辨“敵我”的變化顯然十分玄妙。
劉一凡修行多年,還從未見如此等若“賦予靈力以智慧”的手段。
血色袍子隨海水微微飄蕩,劉一凡自覺見此一術,收穫良多。只可惜施術之人的玄妙手段皆隱於平平無奇的靈力珠子之中。他雖自認悟性不低,也勤于思考,但卻沒有多少實質的收穫。
他想起師父玄魂的教導,“修行之途,常有思高望遠之機,需時時明辨,領悟即為機緣。眼界得開,胸有天地方可容天地偉力。”
可惜,知易行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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