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日,斬鯨城以南百里,無名島礁。
張崇踏飛舟至此,見下方立著五人。
信散人還尋了三個幫手,這卻是有些失算,不妙不妙。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張崇落去,又見信散人。
此修身形佝僂,拄了根柺棍,發須稀疏不說,更有一臉衰敗之象,死氣圍繞。
聞修士壽將終時,衰老速度一日勝過一日。信散人如此形容,比張崇預想還要老朽。
他心道:“肉身衰敗如斯,縱然竊得靈種,也無結丹可能。前番霓山之言,恐有不實。”
莫非是個陷阱?
張崇冷笑一聲,先是開口,道:“道友受此反噬,可好受麼?”
信散人:“老夫實是無奈,還望海涵。霓山說道友要親見我面,再行詳談。卻不知這些日子是如何考慮?”
張崇:“在下已有定計,先取汝命!”
說話間,掌中雷光閃耀,何惜真元。
老修受驚,急呼“阻他”。
卻不想聽得一聲噗響,一隻手泛著慘綠靈光,自老修背後襲入,胸膛穿出。
老修身死,那三個修士卻似未聞,各持一杆四角大旗,腳踩飛劍,把張崇圍住。
霓山收回手來,難以置信,再看信散人,已換了面目,分明是鬼煞會中一小卒,做了替死鬼。
他便知沒這般簡單,遂朝張崇急呼,“老賊操弄此人,必藏身附近。”
張崇左右敵手,皆把大旗持定。
正面一人持黑旗,朝張崇攻來。
張崇神雷在手,本是給信散人準備,當下不見其人,只得便宜了眼前之敵。
他隔空虛抓過去,一隻雷光大手循著氣機而至,五指並握下來。
那人忙把黑旗擲出,與雷光碰到一處。
此旗名喚“絕靈”,專克各類法術。
但見旗子穿過大手,於掌心破開一個大洞,雷光不穩,自行毀壞了去。
爆炸之後,旗子飛回那人手中,靈光黯淡,卻未有損。
法術被破,張崇啞然。
這三人修為,皆不在我之下,還需遊鬥。
張崇施展風翼遁法,正要躍起,卻見左邊之人把青色旗子一搖,狂風驟起驟消,叫張崇身形搖曳,遁法不靈。
亂風旗,專壞人身法。
信散人有備而來,張崇不得脫困,卻該如何?
忽而海面炸開,正是王孝庭。他終究還是決定前來助陣。張崇與他定計,二人一明一暗,前來赴約。
他一出現,也不使自家本領,只把手中符匣開啟,一張張靈符飛出,皆為二階,威力可比築基初期修士一擊。
那三人見大把符籙攻來,靈光紛亂,豈敢懈怠。忙各祭護身法器,抽身而退。
張崇遂得脫身。
王孝庭多年積攢,一朝用盡,也施展遁法逃走,留聲一句。
“張崇,我且去也!”
那執旗三人被靈符亂攻,好不狼狽。
張崇祭出寶鏡,便要尋機先殺那執青旗的。此勝負之機,電光火石之際,忽一道無形之力攻來,張崇頓感自己腦袋受了狠狠一錘,識海動盪,眼前一黑。
信散人動了神識,方位難藏。霓山全神貫注,正待此良機,立即合身衝撞過去,真不畏死。
他衝撞處,有一團色彩不定的星砂正被收起。信散人盤坐在一葉小舟之上,見霓山攻來,張口吐出一團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