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一動,便又去了山頂,鑽入霧中。
有過昨日的經驗,張崇再施展“永珍”之術將霧象映照入寶鏡時覺得順手了不少。
霧氣的本質並無什麼了不得的玄妙,張崇細細體悟了一陣,察覺照空鏡已然把霧象映照的差不多了。
他心意一動,立時有無窮霧氣自照空鏡的鏡面上湧出。張崇的感知隨著這些霧氣綿延出去,神識越過百丈,比平日要遠些,而且未至極限。
張崇有種感覺,自己若是能將照空鏡模擬出來的景象運使到如身體延伸的地步,那便可以說是發揮了此器的全部威能了。
霧氣滾滾,流散於山頂林間,與自然霧氣混雜在一起。忽而有一人破開霧氣,邁步上得山來。張崇感知隨霧而動,當即有所察覺,起了警惕。
也不知是誰上來了,自家底牌,還是少叫人知道的好。
他抬手往寶鏡上一按,將之縮小,收入乾坤袋中。法器顯化的霧氣終究不是真實,照空鏡一收,四周白霧便立時消融,散為天地靈氣。
“小友這法器似是極品一流,倒是少見吶。”
剛剛還在一百五十丈外,這麼快就來到近前了?
這聲音聽著耳熟,張崇循聲看去,見一年輕修士自霧中踏出,正是象猿的化身。
“你這靈力模擬的霧氣也有七八分像真實水霧了,但霧氣無甚稀奇,與人鬥法也只能遮遮對面眼睛,無甚用處。”
張崇:“前輩慧眼。”
“呵,小友深藏不露,煉了這麼一件輔助鬥戰的極品法器,圖謀不小啊。”
“修行一途,終究不能全依仗外物,只是散修艱難,也就只好如此折中了。”
“悟性不淺,只是我昨日觀你在雷雲中修煉,來來回回就那麼兩招,手段單一,缺少變化和纏鬥手段,怕是難以發揮法器威能。你也難憑此器與一流高手比肩。”
張崇心下暗道:這老寄人還有提點小輩這個愛好?只怕是別有圖謀才對。
“晚輩所修駁雜,比不得宗內親傳弟子。他們自剛剛修煉時開始,主修功法、法器、法術乃至所用丹藥都是一脈相承,自有體系。我輩卻是有什麼練什麼,也只有在外物上下功夫了。”
“我這幾日在平海宗裡轉了轉,聽聞乾元殿有大動作。改革新制,梳理各色弟子,意欲去蕪存菁。小友以為如何?”
本是再說修煉,怎麼忽然轉了話題?
張崇垂目思索,心中忽是閃過一道靈光,他回答:“前輩的意思是要我效仿宗門,去蕪存菁?”
“孺子可教也。既然所修駁雜,便該及早決斷。修士固然長壽,時間卻也是虛耗不得的。有所舍,方能有所得。”
不管象猿出於什麼目的,張崇此刻自覺大有收穫,於是認真行了一禮,以謝象猿。
修行路上,若有一引路人,不知會少做多少彎路。
張崇心中感慨,卻看到象猿摸出兩塊玉簡,嘿嘿一笑。
“我這裡有兩本功法,皆有莫大威能,一為木行法術,一為雷法,小友可有興趣?”
象猿在張崇心中形象一變,活脫脫世俗中誆騙幼童銅板的老道士。
武林秘籍都擺出來了,只等張崇挑選,踏上仙道巔峰了……
與此同時,律殿通報全宗,內門弟子李金開在煉氣期時曾殺害同門三人,如今東窗事發。此事證據確鑿,現將之押入寒牢聽候掌門發落。
李金開乃是凡俗出身,與宗內幾個家族都無牽扯,能修至築基境界,頗不容易。他本是萬事閣的一名執事,前不久,乾元殿予他一件任務,令他查一查平海閣商行的賬目。
這才短短几個月過去,他便成了殘殺同門的過街老鼠。
這件事情在宗內產生的影響不小,不少人都希望對李金開處以極刑。
晃眼過去半個月,張崇沒等到魏茵回信,倒是收到了吳織遣人送來的邀請函。
“三月初一,齊一鳴洞府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