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心中有了困惑,他和杜君偌聊了幾句之後,就藉口離開,趁機觀察她的動靜。
在那之後的情景,傅白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鬼哭城,還真是疑團重重。先是孟昭平被拒之城外,緊接著又是韓九失智。消失的修士、出不去的城門,城中人錯亂的記憶,還有……一個習慣了身體僵硬的年輕姑娘。
陰嫁……
傅白又一次想到這個特殊的祭祀。
看來一切要在陰嫁開始後才能慢慢得出結論了。
傅白離開杜家的院子,院外,韓九還在原地研究那個匣子。他做機關的時候,就完全沒了平日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傅白都走到他面前了,他還沒察覺到。
傅白看了看藏在韓九腳邊的追蹤菇。追蹤菇中途沒有離開,可見韓九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
“韓九。”傅白喚道。
“嗯。欸?你這會兒回來了?怎麼樣,打聽到什麼沒有?”
韓九的記憶這回沒有混亂,他猜到傅白是追著杜君偌去找線索了。
“換個地方說吧。”
傅白一伸手,袖口展開,那朵追蹤菇輕巧一蹦,躍了進去。
“成。”
韓九揉揉眼睛,突然鞋尖踢中了石頭,踉蹌一下,幸好及時伸手扶住了牆。
傅白蹙眉。
“韓九,你眼睛怎麼了?”
“眼睛?嗐,我這老毛病了,用眼過度就容易看不清東西。”
“那你做這些精密的機關,豈不是很不方便?”
“不礙事,我也不是總接活,閣內發給九師的錢夠我揮霍了,碰到有意思的活兒我才會試試。”韓九說得輕鬆,但傅白仔細一看,他的雙眼無神,和他說話的時候,視線也是聚焦在一個沒意義的方向。
雖然他自己說不礙事,但看得出來,他這種時而發作的眼疾並不算輕。
“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
“天生的,不過後來跟師父學做機關後又嚴重了。”
傅白自己對眼疾這方面不是很瞭解,但他師父四長老,還有傅款,說不定能找到法子治。
“等我回去問問長老吧,你這眼疾放任著不治也會加重。”
“那可太好了,先謝過傅仙長?”
“別說這些廢話了,你能自己走嗎?我們現在要回孟宅。”
“沒問題。”韓九低頭,手插袖口翻找一陣兒,找出一截銅製的銅杆,啪地一甩,銅杆加長,變成導盲的柺杖。
“這樣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