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在下之前對孟兄提到的記憶錯亂了。先澄清一下吧,韓九他早先沒有這種毛病。進了鬼哭城後,便和城內的百姓一個樣了。”
“不、不會吧?”孟昭平是頭一次聽說這種怪事,“我、在下之前未曾見過有類似韓兄這種病症的人啊……”
“原來沒有麼?”傅白的眼睫顫動一下,“那許是在孟兄離開鬼哭城這段日子,才出現的症狀。”
“竟然有這種事發生……”
孟昭平這個當地人知道的,顯然還沒有傅白他們多。他聽傅白說了這些事後,慌張又震驚。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傅兄可有良計?”
“暫且不要自亂陣腳。”
“好、好……”
傅白風輕雲淡的,似乎完全沒把這些怪事放在心上。
其實他另有打算。
傅白來到鬼哭城的第二晚,當晚,夜深人靜,城中的人家大多已經歇下。
因為城裡有宵禁,所以晚上的鬼哭城十分空寂。再加上前一陣子嫁娘失蹤事件,連打更的人都躲在家裡不出來了。
傅白正走在街上。空蕩蕩的長街,他的影子倒映在臨街人家的院牆之上。雖然他走的速度並不慢,但是沒有發出一點腳步聲。
很快,他就來到那個大名鼎鼎的亂葬崗。
說是亂葬崗,但從外面看上去只是一座空靈的山。鬼哭城是依山建的城,這一面山就相當於天然的屏障了。
只是不曉得為何城中人要在此地下葬。
夜晚,嗚嗚的鬼哭聲又響了起來,而且聽著比白天更加瘮人。傅白站在山腳下,仔細辨認了一番聲音的源頭,還是沒辦法弄清楚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但他暫時不打算管這件事,他尋了一條相對好走的山路,上山。
傅白腳下的這條山路,是城中的百姓自己修出來的,已經有幾十年的光景了。沿途樹木稀疏,倒是有很多夜間飛行的鳥,隱藏在樹枝後面,警惕的目光落在傅白身上。
傅白的袖子一垂,兩顆專門探路的菇一蹦一跳地跑在他前面。在引路菇的帶領下,傅白很快有了新發現。
一片新開闢出來的墳場就在他的左側。
傅白腳步輕緩地走了過去,這是一片新墳,而且很奇怪的是,墳前的墓碑,都沒有名字。
更奇怪的是,這些墳地的棺材都埋得很淺,有些直接在地面上翹起一個角,彷彿是被人匆匆埋進去的。
他大概數了數,總共得有二十來個新墳,看土壤,都是一批下葬的。
所以說短時間內死了這麼多人?死因是什麼?這些屍體有什麼秘密?
想要發現屍體的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撬開棺材。
傅白挑選了一個埋得最淺的,走到它旁邊。
這具棺材的規格不太大,看樣子裡面的逝者是女子。棺材十分樸素,沒什麼花紋,就是幾塊板子草率地釘在一起。
以防萬一,傅白把繡像傘祭出。
繡像傘內附著的五神在這些日子裡已經恢復個七七八八,得益於傅白純厚的靈力。繡像傘已經認主,傅白的靈識與他們是相通的,只要他想,他還能聽見這五個歲數可能比他幾輩子加起來都大的老傢伙在打嘴架。
傅白此次喚出的是地神。相比較其他四個,地神算是好相處的。他平素比較沉默,有時傅白甚至懷疑他不會說話。但地神辦事很靠譜,所以傅白更願意把他喚出來。
地神顯身後,不發一言地站在傅白身邊,等待他的指令。傅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腳邊的棺材,咯噔咯噔地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