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被什麼法陣困在裡面了?”
走著走著傅謙覺得不太妙,這麼憨走他大概永遠也走不出去。
“你可是個修士啊,傅謙,別老把自己侷限在凡人的那一套。”
傅謙這麼激勵自己,然後又摸索了幾樣法器出來,其中一樣就是專門用於探路的機關鳥。他轉了幾下鳥尾巴,機關鳥就搖搖晃晃地飛起來。它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黑霧之中,傅謙只能透過鳥眼睛的紅光來判斷它的大體位置。
紅點在空中游弋了片刻後,停在某一處。機關鳥發出吱吱的叫聲,提醒它的主人。
“有路了?”
傅謙迅速動身,趕往機關鳥所在的方位。
可就在他走到半路的時候,機關鳥突然短促地鳴叫一聲,紅點從半空滑落。噗通——落入水中。
有東西打中了它。
水聲之後,又有什麼東西在地上爬動,粘膩的,很迅速。那東西一口咬住機關鳥,咀嚼時發出咯吱咯吱的咬碎聲。也許是口感不對,它咀嚼了四五口後,便停下來,縮回湖面。原本大步往前趕的傅謙猛地止住腳步。他拔出佩劍,神色變得謹慎起來。
寂靜。
那東西似乎安靜下來,亦或者沉到了更深的湖底。傅謙根據方才的聲音判斷,應該是水蛇一類的,個頭還不小,但貌似只有一條。
對方的目的肯定是自己這個活物,拍死一隻機關鳥,還不能滿足它的胃口。
傅謙放輕了步子,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來到機關鳥墜落的地方。他剛剛試探了一下,對方對於聲音十分敏銳,但對於光線的感知卻很弱。不過這也符合常理。在這樣不見天日的地下洞穴,它的眼睛老早就退化了。
原本應該落著機關鳥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翅膀。藉著蓮花的亮光,傅謙得以看清那東西爬過後遺留的水痕。
地面僅有一條彎曲的痕跡,的確如他所料,是水蛇一樣的東西。
蛇嗎……
傅謙不太喜歡這類爬蟲,甚至想象它們纏繞在一起,湊成一窩的樣子,都會頭皮發麻。
但沒辦法,他得想辦法出去,和師兄他們會合才行。
傅謙在其他人,包括他的同門眼裡,都是一個古怪的人。這倒不是說他的脾氣古怪——事實上傅謙稱得上是一個溫和的——而是說,他經常做出一些讓常人不能理解的行為。
如果說傅白的天賦都點在了劍上,那麼傅謙的大部分天賦在於各種精妙的機關法器。他從小就喜歡鼓搗這些東西,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
雷劫山的東西,能拆的、不能拆的,都被傅謙拆了建建了拆,反反覆覆。小到二長老的一把摺扇,大到三師弟傅款的煉丹爐。傅謙在這方面天賦異稟,當然偶爾也會翻車,比如說,多出某些裝不回去的部件等等。
門派的屋子,自然也沒少了傅謙的荼毒。可以說凡是他有幸住過的地方,都被他研究了個遍,包括大師兄的太平間。
當然,故意拆房這種事,怎麼能向傅白坦白呢。傅謙都可以想象,如果傅白知道他不是因為什麼奇葩體質而是有意拆家,那大師兄肯定會不遺餘力地把他傅謙從頭到腳拆個十遍。
危險逼近,傅謙腦子裡還閃過很多亂七八糟的回憶,連他自己都服了自己。
“別是什麼死亡走馬燈吧……”
傅謙吐槽一句。與此同時,平靜的湖面掀起了一片波瀾。這些水波越擴越大,並且在湖中心鼓起一個水包。
一條五人合抱粗細、長度不知幾何的黑色巨蛇砰地破開水面,腦袋昂起,又低垂下來,幽綠色的豎瞳凝視著岸邊勢單力薄的人類。
“這是蟒吧,這麼粗……”傅謙嘆氣,“饒了我吧,我是真應付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