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必說了,”霍嶼把一隻手伸到背後,“就算你埋怨我一輩子,我也堅持這麼做。”
“大哥——”
傅款一句話沒說完,就見暗金色的鎖鏈般的東西纏繞在他的身上。
這是狐族族長才擁有的法器金瓏,不可能輕易開啟。傅款看見金瓏纏身的時候,幾乎同時急了。
“大哥!你這樣是專斷!我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霍嶼沒有聽他解釋,一揮袖,焰池旁邊已經不見傅款的身影。
他被再次關到宗祠裡面。
……
傅謙這邊是意外的平靜。
近幾日黃泉門附近安定了不少,傅白因此有更多的時間留在府中。五個仙侍中的四個被他派出去,在門的周邊盯防,只剩下一個虛谷。虛谷在沒有做事的時候,總是懶懶散散的,又很嗜睡。午後的庭院有些燥熱,他躺在本來是坤載為主人準備的睡榻上,懶洋洋地睡午覺。熱得受不了時,就變出幾縷涼風給院子降溫。
傅白放任虛谷呼呼大睡。這五個仙侍平時沒少為他奔波忙碌,所以這樣難得的閒暇時光,傅白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打斷它。他現在盤腿坐在池塘旁邊,身前是廣陵仙君不久前送來的一盆四歲槿。
這嬌貴的花要先在花盆內養一段時日,等到根子健壯了些,再移栽到土裡。傅白正在給它換土,表情很認真,手上沾滿了泥也沒有去管。
在他旁邊,一隻土色的狐狸四肢攤開仰面朝上,睡得香甜。池塘裡,銀龍大半身子盤踞在池底,只有腦袋搭在池子邊緣,也在閉目養神。
傅謙來到這邊後,就一直在想辦法,搞清楚眼下的情況。不過這樣閒適的午後實在舒服,讓他也忍不住放鬆精神。
傅白用手攏土的時候,會發出細微到聽不見的聲音。傅謙聽著這個聲音,昏昏欲睡。
忽然,聲音停了下來。
傅謙睜開一隻眼睛,發現傅白正看向大門口的方向。在辨別了一番來者的腳步聲後,傅白又重新低頭忙活自己的事。
“是華陽,你安心睡。”
傅白髮現他醒了。
看見熟悉的仙袍一角從迴廊拐角露出時,傅謙這才閉上了眼睛。
華陽是為數不多知道傅白真正在做什麼的仙君。他除了為天帝傳旨之外,就是給傅白帶點日常需要的東西。
這次帶的是衣服和釀酒用的酒麴。
“每次來看你,都像在探監。”華陽把東西放在桌上,還忍不住嘴賤一句。
傅白把手上的泥巴全抹在他嶄新的仙服上。
“欸欸欸,這新的!嘖……”
華陽低頭看著自己“五彩斑斕”的新衣服,欲哭無淚。
傅白伸手入池,池水將他雙手的汙泥一洗而淨。昏昏欲睡的銀龍被他的動作弄得不安地動了兩下,傅白拍拍它的大腦袋,銀龍安靜下來,重新入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一隻乾淨的帕子及時遞到傅白手邊。虛谷一手託著帕子,一手還在捂著嘴打哈欠。
華陽看著傅白擦手,忍不住說:“你這府裡的仙侍也太懶散了,就不管治管治?”
傅白說:“這話你在虛谷沒睡醒的時候說說就行了,我府裡的人靈龍狐,都特別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