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要做的就是一遍再一遍的給他們強化‘不能搞事,得聽指揮,斬妖司是我家,愛護靠大家,摁死一切反對斬妖司的敵人’的既定印象,強化個幾百遍幾萬遍,固有印象就變成了思想鋼印。
他不能主動說,而是必須讓玩家們自己察覺到。
目前斬妖司只有他一個活人,他沒辦法建立起太疏遠的大佬形象,缺人手也是真的缺,但也不能著急,畢竟這秘密太大了。
他需要絕對信賴甚至盲從的助手。
好在當前只是刪檔測試,還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白離咬了一口蔥油餅,就著稀飯嚥下去,吃了兩碗卻還是沒吃飽。
“老闆娘,麻煩再來一碗粥和兩塊餅。”
“好。”
在縣衙旁邊有個小攤位,是個年輕的女子開的店鋪,早中晚都在,買的也只有蔥油餅、稀飯和麵條,原本是不允許在這附近擺攤的,但她做的餅實在太香了,白離沒忍住買了幾次,也因為他買了幾次餅,吳知縣治好當做沒看見這回事,也偷偷差人出來買餅。
這女子穿著農婦的衣服,不是很乾淨,臉上也沾染著鍋灰,白離注意過她的雙手,做餅做飯,卻並不算粗糙,雖說和花魁的手沒得比,但也看得出是個年輕女孩。
她為人待客都不算熱情,吃飯給錢,對誰都沒個笑臉,面對白離這個沒怎麼掩飾過身份的大官也沒有太尊重和懼怕,這兒是個麵攤,老闆娘也是個面癱,這恆河裡。
白離愉快的恰著早餐水著群,怡然悠哉。
能在異界聯網的快樂,普通人一定是不懂的,甚至還能透過聊天工具看沙雕群友發的澀圖呢。
正穩坐時,有腳步聲傳來,白離側過視線。
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大腹便便身材寬闊腰圍大過肩寬的死胖子……哦,原來是吳縣令。
吳知縣滿臉尷尬:“白大人,心理活動不用說出來也可以的。”
“在下心直口快。”白離問:“這麼巧,你也來吃早飯?”
吳知縣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我是來給白大人引薦一下。”
“引薦什麼?”白離語氣很平靜:“難不成是蘇州府知府來了?”
“不是。”吳縣令擠眉弄眼:“大人跟過來便知道了。”
“不跟。”白離喝了口粥:“我白離這輩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對別人說不,而且我在吃飯,待會兒還要回斬妖司,怕是沒時間回應吳知縣的好處了。”
直白來說,白離信不過這胖子,對方想拿大官來壓他?沒門!
吳知縣正左右為難時,有個聲音傳來,一名公子哥走出縣衙,輕輕敲著手裡的摺扇,道:“我早說了,請他不如自己來。”
這公子哥面紅齒白長衫落落,瞧著著實瀟灑,五官端正,一副軟飯吃到飽的書生小白臉模樣。
只不過,這臉怎麼瞧著有些眼熟?
白離問:“閣下是?”
吳知縣立刻說:“白大人,這位是琴公子!”
他補充了一句,這後半句更加重要:“國子監……巡察使。”
白離這才稍稍停頓了動作,重新審視了一番這樣貌年輕的公子哥。
國子監,大炎的最高階學府,同時也是最高階的教育機構,就好比國立名校,雖然招收平民,但同時也屬於是封建貴族勢力的自留地……相較於只重才學樂意培養寒門的書院,國子監的體系始終上下分明。
這世界具有修行體系,誰壟斷了修行體系,誰就持有話語權,因而作為大炎最高教育機構的國子監也有著極高的社會地位,不僅是一道龍門,而且是‘權利’本身……大炎開國以來,幾乎所有宰相都在國子監入讀過,更是會兼任祭酒之位,因而國子監中的學子,也會具備被賦予的權利。
巡察使在國子監的每一屆中只有數人,他們的職權說大不大,官職不過從五品,卻連知府都不敢有所怠慢,因為他們持有緝捕甚至殺人的特權……這方面和錦衣衛職責有所衝突,也和斬妖司有所重合,前者姑且不論,後者如今江河日下,早已沒了當年威風,巡察使想辦了白離這個鎮撫使,也不是沒辦法。
白離知道這是個麻煩角色,也沒有繼續端著擺臉色,而是喊了一聲:“老闆娘,再來一碗稀飯和兩塊餅。”
他禮貌道:“這頓飯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