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殺他更好。”白離說:“也更容易。”
隔了好一會兒,琴音竹輕聲說:“你不像是斬妖司的人。”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白離同意,他指著燃燒的屍骨:“他也是這麼說的。”
“你自己不這麼認為?”
“似是而非吧,我只是比較務實。”白離中肯的評價:“在這個地方,結果比過程更重要。”
這句話落在耳中顯得振聾發聵,令年紀輕輕的國子監巡察使瞳孔收縮。
她咬住牙關,萬分費解的質問道:“哪怕……是讓同伴去死?”
白離剛剛提起酒壺,又將它重新放下。
他側過面容,語氣波瀾不驚。
“是!”
這是理所當然的回答……為了更多的人活下去,少數的犧牲從來都不可避免。
即使不是玩家,即使是真人,真到了絕處逢生的地步,該用這樣的手段,也一樣會用。
當然,這是遭受譴責和良心疼痛。
不過,由於是玩家,連最基本的道德倫理和內心折磨都可以省略了。
對不起,我的良心一點都不會痛。
白離的心臟早已千錘百煉,他看著逐漸熄滅的火光,起身走過琴音竹身側。
“斬妖司沒有客房,你找個不漏風的屋子將就一晚吧……別多想,早點休息,回你的國子監過安泰日子,沒必要跟我一個粗人斤斤計較。”
這句安慰更像是一句諷刺,刺耳的很。
琴音竹不是第一次被人當做國子監的公子哥,但這次,白離的這句話令她自尊受損,直接破防。
“你的部下死了!你連一句悼念都沒有麼!”
她說完這句話的瞬間,腦袋忽的一陣空靈,耳朵一陣嗡鳴。
……我在說什麼?
琴音竹的身前響起狂風,剛剛走過的白離將沒出鞘的繡春刀砸向她的背後,刀鞘磕在立柱上。
他的左手握著刀,右手越過對方肩膀,按著牆,近距離的盯著琴音竹,眼神冷冽。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猛虎盯住,呼吸立刻紊亂,眼神下意識閃躲。
“聽著……我沒興趣關心你那無聊的自尊心,也不想管你怎麼想,但至少現在……輪不到你來譴責我!”
“你以為他是為誰而死?為我嗎?”
“是為了你,為了你們,為了民眾,也是為了他自己。”
“斬妖司裡的所有人,每活一天都是和天爭命,這樣的人今天會有,明天也會有。”
“或許下一個就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