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些不諳世事的小鯉魚妖和蚌女們紛紛小聲感嘆——真好啊。
神色淡然表情冷漠的女子下意識的抬起右手,輕撫臉頰,她注意到自己的體溫有些不自然的上升,臉頰的鱗片好像正在從銀白色轉為淺紅色。
……妻子?
她暈乎乎的想。
……什麼時候結的婚?
然後很快回過神,按住加速的心跳。
……不對,他在胡說些什麼?居然拿我做的餅當藉口……
旋即她注意到四周的沉默以及白離的神色,似乎動搖的人只有她和這些水妖。
冷下發燙的頭腦,她吃驚的發現這個謊言的效果的確奏效了,藉口找的很漂亮,盛情難卻的主人也需要顧及到客人的心情,否則便是強人所難,而不是客人不懂規矩。
餅不是重點,思念妻子也是假的,重點是想要離開這兒。
她臉色的緋紅逐漸退卻,心頭肯定了白離的急智。
如今太湖都在這頭虎蛟的掌控下,不管是不是龍侯,它註定是食人的妖魔,對斬妖司鎮撫使怎麼可能抱有善意,從請他進來的時候,就沒打算放他輕易離開,所謂的盛情和熱情都是偽裝,這盤血肉必然都有問題。
虎蛟龍侯臉色幾度變換,又聽了耳畔鯰魚妖的幾句耳語,然後一把拍在桌案上。
它又不是人,不可能懂那麼多規矩和繁文縟節,察言觀色都是有樣學樣,不再聽鯰魚的廢話。
沉悶聲響起,虎蛟拍在桌案上,撕破偽裝的低吼。
“今日,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不吃下這盤肉,你就別想走出太湖!”
白離挑眉,怪異道:“為什麼非得咄咄逼人?一盤肉,值得這麼興師動眾?”
“哈哈哈,少裝模作樣了,斬妖司鎮撫使的你都找上門了,還說什麼廢話?”虎蛟冷笑不已。
“廢話?”白離是真不明白:“我跟你做交易你不做,我想走你攔著,到底是誰在浪費時間?”
虎蛟龍侯勃然大怒,咧開嘴巴,嘴巴幾乎平及耳根,獠牙畢露。
它從聽到斬妖司這三個字開始,就預感來者不善。
這也不是它第一次碰到斬妖司了,虎蛟修為百多年,和斬妖司打交道有三次以上,最近的一次在一甲子前。
斬妖司指揮使中,曾有一人是南海龍宮的龍爵,也是南海公主的夫婿,好巧不巧,北海和南海龍族,黑龍和白龍,勢若水火,自然在那位指揮使在任前後,沒少給北海龍屬找麻煩,其中也包括洪湖一系的黑龍屬……而斬妖司由於缺人,已經逐漸變成家族經營。
即便那位指揮使去世,往後多年,衛道人始終和南海龍族保持著良好關係,也傳出過白龍同遊的佳話。
這都是過往積累的人脈,但也意味著斬妖司同樣樹敵眾多。
哪怕和白離毫無關係,也都會算到他的頭上。
舉世皆敵絕非說說而已,多方勢力不存在中立,是敵非友。
北海黑龍屬,力量強橫,但性格暴戾,喜殺戮,性本淫,直系血緣追溯為孽龍一脈,傷天害理的事沒少做,在它們看來和娛樂差不多,自然和守護中洲的斬妖司八字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