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怦怦地跳動聲,由不可聞逐漸變得大聲起來,和著黃泉水衝擊岸邊的叮咚聲奏成了美妙的音樂。
交響樂的背後,是死神輕輕地呢喃,一旦沉醉於這首美麗的樂章,死神的陰影就會在一瞬間將你籠罩,揮動著它的鐮刀收割著凡間的生靈。
陳安已經儘自己的最大的努力來對抗,但仍然會在不經意間失神,反觀阿碧和僧人狀況還算良好,精神狀態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
也對,此地禁止神眷者的出現,玄靈合一已經算是這個地方的極限,不可能輕易地迷失,而且看他們的樣子,怕是來過了數次,經驗充足。
之前遇到的光頭佬身邊的那個幕僚所說的話,一直在腦海中迴盪。
本以為他所說的故事離自己還很遙遠,沒有想到眼下就要經歷了。
只有親身經歷,來到黃泉河的面前,才會明白它為什麼被稱作黃泉河,來到此地的生靈,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恍惚間,陳安的思緒開始胡亂的飛舞,時間恍若回到了那個上午,茶館前穿著白色運動裝的少年,“你究竟是誰?能在這個地方遊刃有餘。為什麼我對你,越來越感覺到熟悉。”
意識像灌注了鐵水一般,又像是火熱的烤板緊緊貼著大腦,粘稠的感覺,從身體不知名的角落開始席捲。嘔吐感,緊隨而來,但身體已經開始不停使喚。
不知道經歷多久,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萬年,視野開始明亮,朦朧的霧氣似乎貼在了眼球,讓人看不請,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條蜿蜒的線自天穹落下,奔流著,奔流著。
視線慢慢地向下,知道快要沒過眼睛的時候,陳安僵硬的思緒才反應過來,原來我快要沉入河中。
呼嚕嚕的水泡在奔湧的黃泉河的掩蓋下,引不起任何的視線,只有在岸邊的兩人才知道,一個天才在此地隕落了。
這條滾滾的長河不知埋藏了多少天驕,阿碧甚至有預感,眼前的黃泉河還在陷入沉寂之中,或者說威能不復從前,否則他們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合作終止。”年輕的僧人站在河邊三四米處觀望了一陣子後,對著阿碧說道。
“我也早已忍不住心中的殺意了。假和尚。”正如阿碧所言的那樣,她也立馬做出了行動,竟然在這個可怖的地方發起了突襲,想要將僧人向著黃泉河的方向推去。
僧人多接了宋卓芯的一擊,眼睛的傷勢還沒有恢復,阿碧早就想動手了,遲遲不出手就是因為想要託個墊背的。
碰撞在一瞬間發生,隨後雙方投入的力量飆升,狂暴的戰鬥甚至引起了黃泉河的一些變化,驚慌之下的他們還沒有撤離,便看到匍匐前進的怪物們已經過了藍綠色的簾布,見到了黃泉水。
無法說明的魔力,如同上帝的長鞭驅使,曾經不可一世的三級汙染物們,如今跟最沒有理智的野獸也沒什麼兩樣。驅動著龐大的身軀,向著黃泉水的方向飛快而去,如同什麼稀世珍寶吸引住了它們全部的目光,因此它們甚至沒有發現兩個渺小的螻蟻。
阿碧和僧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他們看到,一個個龐大的身軀被黃泉水吞噬血肉,只留下了一聲長嘯,和晶瑩的骨骼。
骨骼順著長河的方向緩慢流淌,逐漸向下沉淪,一眼望去,無垠的河面上遍佈殘骸。
“如此大的手筆,究竟是誰在利用此地的佈置,他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