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精心照料並且等待著這些農田的佃農忽然全部跳進了火海當中,有一個算一個,為這個莊園勞作的所有佃農最後都消失在了火焰裡。
甚至有一個農婦抱著她剛出生的嬰兒頭也不回地衝了進去。
有軍士想要衝進去救人,但沒有來自芬頓的命令他們不能隨意行動,一直到天被燻黑,火海逐漸熄滅。
芬頓都沒有下令。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佃農自殺的原因,他才沒有下令。
這些佃農根本不敢忤逆拜蛇教的燒燬農田的命令,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農田一點點化為灰燼,而那是唯一能夠讓他們熬過今年的糧食。
“大人,把莊園裡的信件都排查過一遍了,這座莊園應該是屬於博識城學者議會的一位議員,拉塞爾。從拉塞爾與其他人的信件中,我們得知巴克斯帝國派遣的第二個軍團,由阿伽松將軍率領。”
軍士把挑選出來的信件遞給芬頓,仔細翻看過後信上所說的內容與軍士表達的一樣。
但芬頓還是發現了信件中另外值得注意的地方,這些地方上的小貴族仍然在不遺餘力地和拜蛇教串聯,試圖重現“提圖斯慘敗”的輝煌。
據信上所稱,拜蛇教已經透過特殊的辦法控制住了阿伽松將軍的家庭成員,並且把他一個孩子的手臂砍下來送到了前線,逼迫他再在前線重蹈覆轍。
但他們的盤算似乎並沒有得逞,因為拜蛇教派出去的信使至今沒有返程,所以現在拜蛇教打算突襲阿伽松將軍在巴克斯境內的各處封地。
並且已經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信上稱哪怕阿伽松此次大勝而還,他也要面對欠下的各種鉅額債務。
看到這,芬頓難免有些哭笑不得,怎麼突然感覺自己一路以來根本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事,巴克斯帝國就已經接二連三遭受了極為沉重的損失。
某些人的破壞力可比自己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信上的末尾,拜蛇教要求博識城的學者議會盡全力往阿伽松將軍身上潑髒水,儘可能把拜蛇教引發的瘟疫往他的封地上引導,而學者議會對於瘟疫研究的成果會讓馬略皇帝不得不重視起來,進而派出他的幽影狼群前去調查。
而作為配合,拜蛇教會在阿伽松鄉間的封地裡藏上帶有他們印記的物品,一旦坐實這個情況,那阿伽松就算徹底玩完了,無論馬略此前再怎麼毫無餘力地支援他,他也必須要給公眾一個交代。
一旦阿伽松被幽靈狼群從前線拿下,以囚犯的身份壓回思源城,可想而知那會對前線造成一個怎樣的打擊。
這個訊息是絕不可能隱瞞得住的,就算前線拼命隱瞞了下來,拜蛇教也會想方設法讓烈獅境知道,到時候重兵雲集的烈獅城將會重拳出擊,把這批精銳軍團完全吃下。
要是真的連續兩個吃了整個帝國最多資源的精銳軍團接連全軍覆沒,馬略到時候就不應該考慮下臺的問題了,而是該考慮什麼型號的閘刀砍頭會比較利索。
“真狠啊。”芬頓不由得感慨。雖然有些心疼這個素未謀面的苦憋男人,但芬頓還是希望拜蛇教能夠儘快動手,如果可以,他甚至還想往炙烤阿伽松將軍的火堆裡添一把柴。
儘管他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作為軍人榮譽地死去,而並非是死於政治上的栽贓。
離開尚有餘溫的莊園不遠,就有一騎拜蛇教騎兵單獨前來,而當他看見製造火災的人居然是自己人的時候,他更是滿臉驚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只能翻身下馬,來到這群拜蛇教武士的頭領面前低聲詢問原因。
“這處地點被幽影狼群發現了,我們不得已只能摧毀這裡,為了保護博識城的拉塞爾先生的安全,以及不被發現這裡的秘密。”
芬頓適時拿出了從灰袍人手裡繳獲的蛇形物品,讓原本還有所懷疑的蛇教騎兵打消了疑慮。
“那你們的人現在在幹什麼?”趁著他完全沒有疑心的空檔,芬頓接著追問,面前的這個人應該就是昨天從莊園裡出去的那一批人,而整整一天了,他們都沒有回來,即便老巢升起了濃煙都只是派一個人回來探查情況,難道是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我們一路出去並沒有找到格曼所說的暴民,所以轉而執行那位大人所佈置的命令。”提到灰袍人的時候,這位拜蛇教武士總覺得心裡一陣惡寒,在他心裡,他一直有種不安的感覺,那就是那個大人絕對會在某個時刻把他們也一塊“吃掉”。
“前段時間,有一個附近村莊的村民找到我們,說他的村子裡有一個來自博識城的學者,這個學者似乎擁有可以讓穀物增產的才能,所以他想要以這個學者作為交換,讓他的女兒可以成為拜蛇教祭司。”
“不過他的說法一開始並沒有被採信,直到後續的接觸中,我們的確發現那個學者可以讓穀物增產,並且那個村民的女兒也的確具有被吸收為祭司的潛力。”
“但我們在回收那個學者和村民的女兒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麻煩,那個村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黎明騎士,他讓我們損傷不小,不過別的地方的兄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算算時間,他們也差不多該到了。”
蛇教武士一直低著頭彙報訊息,如果他這時候抬起頭,那他就會發現芬頓的表情一定色彩繽紛。
但在他抬起頭準備接受命令的時候,芬頓已經收拾好了情緒,他揮著鞭子,有模有樣地開口,“整個巴克斯都亂成一鍋粥了,不管是誰在打黎明騎士,我一定要幫幫場子。”
“出發!”
雖然大隊的騎兵在大路上疾馳,但芬頓內心對於村莊的安危卻並不怎麼擔心,他在離開前留下了近乎一半的騎兵躲在附近的地方觀察局勢。
搞破壞固然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但瑞娜這麼個寶貝他同樣捨不得放過啊,那可是一個不會變形的德魯伊!畝產一千八,莊稼全靠她,芬頓怎麼可能讓她完全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之下?
至於唐璜,他就更不擔心了,以這位黎明騎士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老油條性子,絕不可能出事,哪怕有一天芬頓嗝屁了這人都還能每年來給他上墳。
而這個完全被自己騙過的蛇教武士根本就沒有提及過自己留下的騎兵,就說明村莊所面對的局勢遠遠沒有糟到需要這些騎兵動手的地步。
唐璜和瑞娜現在都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