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家覺得我很煩,所以別的廢話就跳過了。介紹什麼的也沒有必要,相信無論是坐在法官席上法律之神還是坐在——暫且算是‘坐在’吧——被告席上的恐懼之神,大家也都認識。所以就讓我言歸正傳——”
隋雄稍稍停頓了一下,大聲說:“作為本案的原告,我代表在過去的幾萬年裡面受到恐懼之神種種邪惡勾當侵害的受害人們提起控訴。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整理,我們整理了一份恐懼之神令人髮指的罪行列表。在此,我起訴祂犯下一百二十七萬六千四百四十九條罪行!”
一百二十七萬六千四百四十九條罪行?!
臺下觀眾席上一片譁然,別說那些傳奇強者們目瞪口呆,就連諸神都愣住了。
這是不是太多了點?
雖然“恐懼”這個神職是古已有之的,歷史悠久到難以考證。但當代的恐懼之神從封神至今,大約也不過十二三萬年的樣子,在十二三萬年裡面,這傢伙犯下了一百二十七萬多條罪行?那豈不是每年都有十來樁!
等等……每年十來樁,似乎,好像,也許……的確很正常啊。
想到這裡,諸神就恢復了平靜。
誰叫恐懼之神活得久呢,活得久,自然壞事就做得多。就算一百多萬這個資料很驚人,但平均到十多萬年的歲月裡面,其實也就這樣了。
臺下有神祇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麼少嗎?祂一年就做十來次壞事?”
不少神祇暗暗點頭,在他們的印象裡面,恐懼之神極其部下們真是壞事做盡,用“無惡不作”形容他們,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麼一夥惡棍,每年就做十來次壞事?你一定是在逗我!
隋雄並沒有阻止觀眾發問,而且還作出了答覆:“其實我們最初收集到了罪行數目多得驚人,但經過一番篩查,我們發現其中大多數罪行都是祂的部下們犯下的,跟祂並沒有直接聯絡。這些罪行被我們匯總起來,總結為‘替較弱的邪惡神祇以及那些惡棍們撐腰,為他們作惡犯罪充當保護傘’這一條。”
“那這一條可絕對不能輕判了祂!”之前那位神祇憤慨地說,“要不是有祂撐腰,很多令人髮指的罪惡本來是不會發生的!”
“放心,我們會嚴格按照法律來審判祂的。”隋雄微笑著說,“就算我不大靠譜,難道法官席上那位,大家還信不過嗎?”
諸神微笑點頭,公審會場漸漸又重新安靜下來。
按照傳統的法律程式,這時候隋雄應該宣讀一份檔案,將被告的罪行一一列舉出來。然而一百二十多萬條罪行實在沒辦法這樣一一列舉,所以隋雄只好大概地談了一下,然後便將發言權轉交給法官。
法律之神的容顏依舊蒼老,但和往日的枯槁相比,祂現在臉上和身上明顯多了幾分活力和朝氣。祂聽完了隋雄的敘述,不置可否,轉頭看向了恐懼之神。
“作為一個完全中立的神祇,我既不偏向於善良,也不偏向於邪惡。”祂說,“所以,在這裡,雙方都有平等的陳述和辯論權力。恐懼之神,作為本案的被告,你有什麼想要為自己辯解的嗎?”
恐懼之神顯然早就琢磨過了,此刻縱然滿臉憂色,還是毫不猶豫地立刻回答:“我當然要辯解——眾所周知,我是邪惡神祇的一員。我所遵循的‘邪惡’和‘善良’一樣,都是這世界最基本的法則之一。我以為,‘善良’和‘邪惡’的平衡,是維繫這世界正常運轉必不可少的基準。用‘善良’來審判‘邪惡’,無異於扭曲這世界原本的法則,根本就不能成立!”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
幾乎所有的觀眾都沒想到,在已經差不多算是砧板上魚肉的情況下,恐懼之神竟然還能作出如此的反擊,一下子就把話題提升到了世界法則的高度。
如果祂的辯解成立的話,恐怕這次還真的沒辦法定祂的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