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的這段時間裡，沈望已經帶著唐念知要轉身離開了，莫隨連忙攔住了他們：“哥，不是你看我今晚……”

“我現在沒空和你說這些。”沈望連腳步的停頓都沒有：“明天到家裡去。”

沈望把唐念知小心翼翼地放到車上，正想要起身給她繫上安全帶的時候忽然就發現唐念知水亮的眼睛看著他：“沈望，你真的喜歡我嗎？”

那樣狼狽又清澈的目光讓沈望無從遁形。

沈望只能倉促地幫她把安全帶繫好，然後自己上了駕駛座：“念念乖，我們回家了。”

沒有得到回答，唐念知也乖巧地沒有再說話，一路上乖乖地抱著抱枕如同睡著了一般。

一直到沈望停下車的時候才緩緩開口：“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不想和我離婚？”

沈望的動作又是一僵。

唐念知抱著抱枕像只溫和無害的小獸，但是看向沈望的時候漂亮的眼睛裡滿是哀傷：“明明你只要離婚就能放過我了，你為什麼不願意啊？”

“對，我確實不願意。”

沈望說著，把唐念知抱進了自己的懷中，不顧她的掙扎：“念念，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如果是之前的唐念知聽到這句話會是什麼反應，沈望想著小姑娘也許會淚流滿面，但是不會再提離婚的事情。

她之前和他吵過很多次，但是實際上每一次都很好哄的。

但是這一次，唐念知卻在他的懷中小聲抽泣了起來，嘟嘟噥噥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沈望俯下身湊近去聽，才聽到她說道：“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了，我不要再的喜歡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唐念知說這句話的時候讓沈望心裡忽然一陣刺痛。

他輕輕地拍了拍唐念知的頭安慰道：“不喜歡了，我們先去睡覺好不好？”

他把唐念知抱到了床上，又幫她蓋好被子，轉頭想要下樓倒杯水，走到了書房門口忽然頓了一下。

走進去輕而易舉地找出了放在書桌下面的藥瓶，放在手裡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從裡面摸出了一片藥。

小小的藥片在燈光下泛著彷彿幽藍的光芒。

沈望盯著那枚藥片，臉上滿是糾結，最終認命般地閉上眼睛，手掌一翻藥片徑直掉入了杯中，然後迅速融化消失不見。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不過只是一次而已，現在Vader上市還需要時間，唐念知不能在這個時候想起之前的事情。

哪怕是一點點都不行。

沈望成功地為自己剛剛一瞬間的慌亂找到了理由，不再遲疑地端起水杯，走到床邊。

把那在被子裡滾成一團的小姑娘撈了出來：“念念，乖一點，喝了水再睡。”

“我才不要乖呢。乖了你就不疼我了。”

唐念知的脾氣卻一下子變得又嬌又軟，好像是把平日裡壓抑著的脾氣一下子都展露了出來：“我想你多疼疼我。”

沈望沒辦法，低下頭來輕輕地親了親唐念知的臉頰：“我會一直疼你的，先把水喝了好不好？”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唐念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只能把水先放在床頭。

輕輕地掀開被角：“念念，這樣睡不舒服，你先起來我們去洗個澡喝個水。”

剛剛還像鴕鳥一樣鑽進被子裡不肯出來的唐念知，忽然露出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沈望：“你和我一起洗嗎？”

沈望：“……”

不知道為什麼喝醉酒的唐念知格外難纏一點。

唐念知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忽然就皺眉伸手把他手中的杯子打翻了出去，玻璃杯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的響聲，杯中的水打溼了地面：“那我不要喝。”

沈望頓住了，低頭看了一眼逐漸洇開的水漬，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打擾她，反而是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結婚這麼長時間他第一次睡在了唐念知身邊，第一次這樣把她抱在懷中。

看著逐漸睡熟的小姑娘，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希望你明天早上起來不會記得這些事情了。”

不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