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鏡子裡的人看了很久,掬起一捧清水揚到自己臉上。
帝都飛機場此時已經圍滿了記者,他們等的是唐念知的航班,一群人長槍短炮的對準VIP通道口,卻聽見身後幾聲剎車想起。
記者們回頭,就看到身後停著幾輛黑色的吉普,緊接著從上面下來十幾個身高馬大的黑衣保鏢,迅速地撥開人群,開出一條路來。
有人沒見過這個陣仗,小聲地問道:“這群是什麼人啊?”說著,還不忘舉起照相機。
只是剛舉了一半立刻就被旁邊人按了下去:“你瘋了,沈家的保鏢你也敢拍,沒看見他們身上的族徽嗎。”
蠢蠢欲動的記者立刻不敢有絲毫動作,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幾分:“你說,是不是沈總要到機場來啊,這次都動用了沈家的保鏢,看起來是挺嚴重的。”
“誰知道呢,豪門那點事可不是我們能報導的。”
就在兩個人竊竊私語的時候,沈望的座駕終於緩緩開來,他下車的時候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他,只是沒有一個人敢按下快門。
秦瑜走在他的身邊,在媒體中打量了一會兒,隨手拿過了一個記者的話筒。
沈望要對這個新聞解釋了?
所有記者都嗅到了大新聞的味道,忙不迭地豎起耳朵。
話筒將男人有幾分的低啞的嗓音擴得很遠:“具體事件Vader警方已經介入調查,現在,請先讓我接我的夫人回家。”
那聲夫人莫名多了幾分柔情,讓剛剛還有些興奮的記者們瞬間都安定了下來。
同時心裡先將網上傳聞的可信度由五分降成了三分。
明明沈總還是那麼深情和溫柔的人啊。
沒有記者上前來打擾,沈望身上的戾氣終於是消散了一點,他就站在接機口,四面是保鏢清理出的一片空地,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通道。
莫隨跟著一起來的,站在秦瑜的身邊打量著沈望的背影,忍不住小聲地說道:“你看我望哥站在那裡,像不像是負荊請罪。”
秦瑜推了推眼鏡,看著那依然像是來看熱鬧的莫少爺,忍不住好心地提醒道:“一會兒夫人若是追究起來,負荊請罪的肯定不是沈總。”
莫隨一驚,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總算是明白沈望來接自己老婆為什麼還要帶著他了,這擺明是讓他來解釋的。
如果換了之前,他當然是不怕見到溫柔的唐念知,但是自從上次被她威逼利誘之後,他就留下了心裡陰影。
“秦特助,到時候你可要幫忙啊。”莫隨苦著臉看他:“你不知道,我小嫂子兇起來真的很可怕的。”
秦瑜正是知道這一點才選擇明哲保身,此刻更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莫少,我昨晚留在Vader加班呢,你們到底做了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站在最靠邊的記者忽然說了一句:“來了。”緊接著所有人都聽到了腳步聲。
劇組的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原本綠絲帶回程的機場行程就是公開的,再加上唐念知和沈望的新聞,被記者們團團圍住是意料之中。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所有記者都沒有動,他們只是站在原地對著一行人行注目禮。
唐念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靜靜站著的沈望。
男人身上穿著的仍是影片中的駝色風衣,面容有幾分疲憊地站在一群記者中間,看向她的時候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陳白挑挑眉,小聲地說道:“我看沈望這是要負荊請罪啊。”
唐念知皺了皺眉,沒有回答他的話,但是卻不動聲色地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感覺,剛剛陳白是故意靠過來的。
“唐念知,可以接收一下采訪嗎?請問你和陳白是什麼關係?”
眼看著一行人已經快要走出機場,其中一個記者終於是忍不住了,試探性地把話筒遞給唐念知。
沈望想要走過去的動作微頓,看著那個提問的記者眯起眼睛:“查一下是哪家媒體的。”
他抿抿唇,下了最終的審判:“封殺。”
那名記者還不知道自己的一個問題就影響了整個公司的命運,他不過是在沈望和唐念知之間權衡了一下,覺得這邊是個比較軟的柿子,這才試探著提了問題。
畢竟他們也等了這麼久,總不能沒有任何收穫灰溜溜地回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同行的人中,已經有人露出了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