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病情如此地複雜多變,醫療行為如此地複雜艱難,再加上醫生們普遍對相關法律缺乏研究,對理論大師們制定的規範不夠敬畏,專業人士存心找茬的話,多多少少總能找出毛病來的。
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的賠償,按照狀師們最愛的風險代理模式,家屬狀師對半分是常事,想不發財都難。
因此柏壽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家屬是什麼看法?”
王磊答道:“之前我已經跟他們說過這個判斷,進行了必要的解釋,他們希望按照東方美人病診斷性治療——簽字沒問題。”
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
柏壽延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這種問題毫無意義。
簽字又如何?
該賠還得賠。
“行吧,如果真是東方美人病,激素的效果應該非常好,會給我們驚喜。”
柏壽延自我鼓勵一句,下令道:“小張,上激素,衝擊。”
“是。”
“嚴密監測,加強制酸、保護胃黏膜措施,做好止血準備。”
“是。”
“一定要簽字!”
“是。”
沒多久,水旺簽好字,大劑量甲潑尼龍開始進入血管。
任務完成,王磊提出告辭。
水旺有點擔心:“王醫生,也不知道用了藥效果怎麼樣,會不會有什麼變化。要不,您再等等,看看情況?”
以王磊的判斷,水清淺尚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有足夠的搶救餘地。
所以激素上去後,應該很快就能好轉。
不過病情複雜多變,誰也不敢打包票。
王磊坦承道:“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後續即使有什麼情況,我在這也不會比他們強。”
水旺還是不肯讓他走,懇求道:“要不這樣吧,旁邊就有五星級酒店,我去開個房間,委屈您住一晚好不好?”
“真沒必要。而且我還得把她倆送回去。”
“我不回去,我得陪淺淺。”
“我也不回去,我得陪慧慧。”
謝家姐妹異口同聲,跟一對好不容易逃家的姐妹一樣,眼中閃著興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