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零星幾戶人家,和村裡大部人家都離得有些距離。
破舊的籬笆前,有個彷彿就是往骷髏上撐了一張人皮那樣瘦得恐怖的老人,她佝僂著身子,正一點點艱難往前移動。
“娘!”
大川見狀,第一時間衝上去扶住老人,饒是他這樣一個大男人,眼淚也止不住地撲簌撲簌往下掉。
大川娘聞聲看過去,認出是兒子,立刻將他推開。
“你回來做什麼?快滾,不要再回來河陽村,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老人用盡全身力氣吼大川。
但因為病得半死不活的,根本沒有任何氣勢,甚至連推都推不動大川。
大川哭著說:“娘,我們遇到神醫了,她能治好你的病,我這次回家,就是專程帶她來給你看病的。娘,你一定能好好活下去的。”
“神醫?多少大夫自稱神醫,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治好我們。我們這不是病,是鬼胎,是被瘟神來討債的鬼胎!”大川娘激動,聲音發顫。
“娘,我沒有騙你,這位大夫真的是神醫,我親眼看見她將鎮上那些跟你一樣得病的人治好。而且大夫說了,鬼胎是子虛烏有,你們只是生病而已。”
大川娘慘淡一笑:“大川,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可如今這村子回不得。你快走吧,離開這裡,離開橋義鎮,去得遠遠的,就當是給你爹留下香火好不好?”
“娘,我不走,大夫能治好你的,你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大川快走吧,算娘求你了。”
……
趙楚楚看著這對母子一直在哭,忍不住打斷他們:“你們再說下去,天都要黑了。大川,先扶你娘坐下,我先給她診脈。”
趙楚楚說完上前,率先找了處地方坐下。
大川趕緊將他娘扶過去。
大川娘想掙扎,不願意再看病浪費銀子,希望大床能將銀子都留下,好好活下去。
但她哪裡是大川的對手。
大川相信趙楚楚,自然不會給他娘掙脫的機會。
趙楚楚診過脈,眉心微蹙。
大川娘不止有血吸蟲病,而且上了年紀身體不太好,她對有些藥有禁忌。
趙楚楚只能先給她比較溫和的藥,暫時緩解她的痛苦,再另外抓了一副藥給大川,讓大川給他孃親煎藥。
“大夫,為何這藥跟昨天不一樣?”昨天大川是在邊上盯著看的,牢牢記住了趙楚楚給出去的藥丸模樣,是以今天給的藥不同他一眼看出來。
趙楚楚解釋:“你娘身子不同那些壯漢,有些藥不能用,否則會要她性命。這是對你娘而比較溫和的藥,雖然效果比較慢,但堅持吃上一段時間,同樣能痊癒。”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啊大夫,我是個外行人,不該對你指指點點。”
大川訕訕,很不好意思。
趙楚楚倒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跟他計較。
他的母親,他緊張也是正常的。
除了大川母親,還有他的兄嫂和侄子也一樣得了血吸蟲病。
只不過他們的病情沒有大川娘嚴重,吃的藥就跟昨天趙楚楚開給鎮上的人差不多。
他們吃過藥後,很明顯感受到那種不舒服被緩解了。
“大夫,你可真是神!”大川的兄長大海一臉激動,“我好像沒那麼難受!”
“你過獎了,但藥還是要繼續吃的。”趙楚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