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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往事並非如煙

金鎖看著緊閉的門悻悻然離開,他在想,白寧這是怎麼了?此時白寧正背依大門,雙手捂臉,在嗚嗚嗚地哭泣。

金鎖瞅著手中的餅乾,不禁流出了口水,他真想把它開啟享享口福。不,應該與毅虹一起分享。

他不禁撲哧笑了起來,這麼多年,好吃的東西都是白寧給的。

上初一那會兒,白寧的座位在他的前面,她的背部喜歡倚在後桌邊,總感到這樣有個依靠。金鎖很生氣,驟然把桌子往後拉。白寧冷不防地往後仰,她轉過頭,驚恐的臉上略帶微笑,用海通話罵道:“細洋油箱子。”

過去煤油依賴進口,故稱洋油,那裝洋油(煤油)的鐵皮箱自然就叫洋油箱子了。它看上去很洋氣,但一踩就癟。於是人們就把那些不務正業、流裡流氣、吊兒郎當的小流氓稱之為洋油箱子。

白寧這樣一罵,金鎖變本加厲,從不放過一次機會。兩人間一次次重複著“你靠我拉”的把戲。白寧似乎不接受教訓,弄得金鎖一點脾氣都沒了。

有次上書法課,白寧穿了件白底子的淺花布襯衫,她仍然把後桌當成椅子的靠背板,依偎得很自在。金鎖想出了治她的壞主意,他把毛筆蘸飽墨汁,待白寧背部離開他的學桌時,他把毛筆尖對準白寧背部方向,輕輕地將毛筆放在桌面,那探出桌面的滴著墨汁的筆毫等待著白寧沾光。

白寧扭了扭身子,又下意識地將背部依在後桌上。一股冷氣在她背部瀰漫,她用手去摸了摸,黏糊糊的,她一看傻了,潔白如玉的嫩手變成了黑魔掌。

她大哭起來。

班主任一見此狀,也沒有多問,手指頭在講臺上敲了敲,說:“金鎖,你,字寫得不怎麼樣,卻到處留墨。這樣吧,給你換個座位。”從此,金鎖與白寧同桌。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是成年人的感受。對於金鎖來說,這是懲罰。

與白寧同桌後,兩人雖不說話,但金鎖並沒有少欺負她。寫作業時,他的胳膊總是伸向白寧的地盤,而白寧偏向一側讓著他。自習課上,她索性把凳子搬到走道里,伏在桌子的短邊看書,金鎖像個大老爺們似的,寬寬鬆鬆地佔據著整張桌子。

白寧不但忍受著金鎖的欺負,還三天兩頭送給他好吃的,什麼花生、糖果、葡萄乾等等沒有少給他。只要是白寧帶了零食,都有金鎖的份兒。

有次,快放學的時候,白寧從書包裡掏出一個鼓鼓的紙袋,快速地塞進金鎖的抽屜裡,而她揹著書包紅著臉溜走了。

金鎖一看,驚呆了,這麼多紅糖京棗啊。這在他家只有過年時才能吃上幾顆。有好吃的,金鎖從不獨享,毅虹也一樣,這是他倆從小養成的相互關心的習慣。

金鎖環顧教室,已不見毅虹,就著急忙慌地衝出教室去找她。毅虹躲在牆角窺視著,當他快要透過時,她突然鑽出來,大叫:“不許動。”

金鎖舉起雙手說:“我投降。”

兩人一邊走一邊吃著紅糖京棗。

“是不是白寧給的?”

“她硬塞給我的。”

“金鎖同學,老吃人家的東西可不好呦。”

“又不是搶的。”

“她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欺負人家,不應該吧?”

金鎖不語。

然而,就是毅虹的這句話,從此金鎖就不再欺負白寧了。

從山崗上傳來的領唱聲打斷了金鎖的回憶,這聲音也太像白寧了。

他踮腳抬頭循聲眺望,由於太遠看不清楚面孔。他放下勞動工具,與班長打了聲招呼,直奔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