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竊喜,只要金鎖離開軍營,她還愁沒有機會接近他?既然大夥兒同意請金鎖來幫忙,自己何不主動出擊?她想著箱子裡有一條新圍巾,明天大早就去送給大隊支書兼主任苟石的媳婦,金鎖支農的事離開苟石還真不行啊。
熊虎覺得接近白寧的機會來了,如果順著她的意思把金鎖請到知青隊裡來,那她對我熊虎會刮目相看的,在此時提出與她交朋友不就順理成章了嗎?天剛矇矇亮,他懷揣著心愛的打火機,去了苟石家。心想,有了這打火機,苟石準會幫忙。
白寧和熊虎在苟石家門前巧遇了,雙方都知道對方的來意。白寧對熊虎平生了幾分好感,頓時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熊虎心花怒放,沒想到好事來得如此之快。他琢磨著,今後只要順著她,何患貓叼不到魚?
黑堅玉連續參加公社和大隊的會議,已經幾天沒有去知青隊了,自然也就沒有見到白寧。他夜裡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裝著她的倩影。
黑嫂輕輕摸摸睡在身邊的丈夫,體貼地問他是不是想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有事去!”他手一推,碰到黑嫂高聳的柔綿肥胖的肚子,呀,好大的傢伙,他幻覺是白寧的胸。不由分說,一躍而上。
“你輕點兒。”黑嫂剛出聲,他的興趣頓時沒了,說,“滾一邊去,只知道長痴肉,哪有個女人味兒?”
他雖然生氣,但畢竟在意念中與白寧有過短暫的甜蜜,他嘖嘖回味著,做起了娶白寧過門的美夢。一覺醒來,太陽已經爬上了樹梢。
不好,耽誤了吹哨出工。他想,現在到知青點吹哨,肯定讓他們笑話,哪有尊嚴?不如先到田頭轉悠一遍再折回來,對他們的勞動來一番子醜寅卯的評點,要讓這幫毛頭小子知道,老黑隊長是不好糊弄的。
剛到田頭黑堅玉就納悶了,平日吹了哨子都起不來,要等到敲門鬧騰一番才能出工。今天,為啥老大早的就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黑堅玉哪裡知道,是他歪打正著的“包種包管包收”起的作用,這不就是承包責任制嗎?黑堅玉原本是想透過這種方法刁難白寧,進而找到取悅她的機會。一不小心,卻調動了知青們的勞動熱情。
黑堅玉左顧右盼,不見夢中情人的影子,他嚷嚷道:“白寧人呢?怎麼沒有來?”
熊虎是準備隊長髮一通火的,他打招呼道:“對不起,隊長,沒有來得及彙報,我與白寧調換崗位了。”
黑堅玉沒有吭聲,掉頭就走。
黑隊長生氣了?大夥勸熊虎說,還是回去把白寧換回來吧,等到黑堅玉發起火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熊虎卻說,給女孩子乾點輕活是應該的,我一大老爺們兒窩在家裡做飯真不是滋味。
“熊虎,你說得沒錯,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呀。”
“還記得你反對買勞動工具的事嗎?結果被隊長整了。”
“既然是來接受教育的,就得忍。”
熊虎覺得大夥說得在理,不能因為自己喜歡白寧而連累大家,他就回知青點與白寧協商。
白寧不在廚房,他就開始擇菜。屋後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他以為是白寧,就去迎接。他開啟後門循聲找去,只見黑堅玉踮著腳,雙手抓著茅房的窗欞子兒,貪婪地偷看白寧如廁。熊虎怒火中燒,衝了過去,揪住他的領口,吼道:“流氓,膽敢偷看女人屁股!”
白寧聞聲提著褲子尖叫著奔了過來,罵道:“流氓,還隊長哩。”
“我,我,我……”黑堅玉知道事情鬧大了,與知青有染是要坐牢的,這在公社開會時,聽領導講過。他求饒地說:“放了我,有回城指標,我讓你們先走。”
“這要看看大家同意不同意!白寧,我看著這個畜生,你趕緊去地裡叫大夥兒回來,把這個流氓押到大隊部去。”
白寧剛走,黑堅玉對熊虎說:“你放了我,我會記住你的好,第一個安排你回城,好不好?”
“誰和你做交易?”熊虎想著心上人雪白如玉的屁股被他偷看了,一種羞辱感油然而生,他一邊吼一邊把黑堅玉往屋裡拽。
“不得了,你快看,白寧摔倒了。”
白寧摔倒了?熊虎心頭一緊,就往遠處望去。黑堅玉見他上了當,趁機用力一推,熊虎冷不防鬆開了拽著他領口的手。黑堅玉像野狗一樣狂奔,知青們趕過來時,黑堅玉已經逃之夭夭了。
白寧說,不能便宜了他,咱到大隊去要人。
知青們把大隊部圍得水洩不通,要求交出流氓黑堅玉。
苟石擔心在上級面前出醜挨批評,就採取了息事寧人的辦法。當場決定:一、擼掉黑堅玉的隊長職務,並明確隊長一職由知青集體選舉產生。二、大隊黨支部出面,協調公社人武部幫助聯絡駐軍,請求派金鎖來知青隊指導農作物種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