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沒有撒謊,這是事實。”
思鎖兩隻小眼珠轉溜了一下,脫口便說:“我有證人!”
大伯被怔住了,他硬是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那張老臉已經背叛了他,紅一陣白一陣的很難看。
思鎖娓娓道來。
那天早晨,他跟著媽媽進了傳達室的門,媽媽一見地上一片狼藉就立馬掃地,她邊掃地邊講明來意。
爺爺似乎不好意思,說:“怎麼能讓你掃地?”
媽媽說:“這有什麼?牛拴在樁上也是老。”接著媽媽端著半畚箕的垃圾,按照爺爺的指點,去垃圾堆倒垃圾。
這時,爺爺去了裡屋。思鎖出於好奇,就悄悄地走到房門邊偷看。
爺爺從床底下掏出一個木箱,又從枕頭套裡找出鑰匙。
木箱開啟後,天真的思鎖愣住了,裡邊裝著錘子、鉗子什麼的。爺爺想幹什麼?不會要拿錘子砸人吧?
只見爺爺兩手用力一提,露出了服裝。原來該木箱為上下兩層,上面放工具,下面放衣服。從外表看,它只是個工具箱。
爺爺拿出工作服,把箱子推到床底下,就出了裡屋。
這時有一個人嚷嚷著進了傳達室,“大伯,夜裡喝酒,我的瓷杯落在你這兒了。”
思鎖瞄了一眼,那人身材魁梧,國字臉,理著平頭。
“噢,在桌子上,自己拿。”大伯說。
“這麼早就來客人了?”
“鄉下的遠房親戚,很苦。”大伯一手拿著饅頭,一手拿著工作服說,“這是送給他們的。”
那人剛出門,媽媽就進了屋。
專案組很快找到了那個剪平頭的國字臉的證人,同時在傳達室取走了工具箱。
大伯聰明反被聰明誤,被專案組控制。
原來大伯是龔警官的父親。一天凌晨,他起來解手,發現兒子穿著電視機廠工作服騎著摩托車回家。兒子是警察加班是常事,他就沒有往心上去。
上午他去廠裡接班,前班的人告訴他,廠裡出大事了,財務科的所有保險箱被撬,失竊近十萬塊。據保衛科夜巡人員說,深夜發現有一個穿著廠服的人從財務科附近閃過,眨眼工夫就不見了蹤影。還說有一枚紐扣落在保險箱附近。公安正在全廠職工中大排查呢。
大伯聽了先是一怔,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順著話題說,少了這麼多錢,不會扣咱們的獎金吧?
大伯請假叫人臨時代班。他騎上腳踏車,上氣不接下氣地向家裡奔。他潛到兒子房間,尋找那套工作服,竟然藏在床底下。再一細看,確實少一枚紐扣。他知道兒子幹了什麼,這麼多錢,恐怕會殺頭的。為了兒子,他偷偷地把這套工作服帶到傳達室藏了起來。
毅虹被派出所釋放回去途中,老伯向她要回工作服的事,也是專案組精心安排的。
至此,鷺城市撬盜保險箱系列案告破。想想大伯和龔警官父子倆,毅虹感慨,人固然不可貌相,但觀其言察其行也不一定靠譜嘛,哎,識人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