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軍美妙的思緒被打斷,他不好意地說:“別,別這樣說,為了抓壞人,應該出份力。”
三人邊走邊聊,都認為胡林就是鬼宅的縱火犯。他們商定連夜撰寫證明材料,明天一早連同無蓋子的軍用水壺和缺紐扣的軍裝一同交給公安分局。
十六的月亮分外圓,光亮透過窗戶的玻璃射進來,把寢室內照亮得如同白晝。毅虹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彷彿看到胡林穿著軍服,手拿水壺在向刀疤身上澆煤油。
然而,如果胡林狡辯,軍裝上的紐扣和水壺的蓋子在失火之前早已丟失,公安怎麼會把它們作為縱火的證據?胡林醉酒後所說的“我,是我”,雖說是酒後吐真言,但公安又怎麼會把酒話當作證據呢?
她坐起來又躺下,躺下了又坐起,不知如何是好。反正睡不著,乾脆就蹦下了床。她反揹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大腦高速運轉著,轉得後腦勺似乎發熱發脹。
“有了!”她忽然大叫一聲。
是的,只要從火災現場找到那枚紐扣和水壺蓋子,哪怕是其中的一樣東西,就可以把胡林的放火罪坐實。
談何容易?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大海撈針也得撈。”她右手緊握拳頭在空中揮舞著,自言自語地說。
接著,她捧著床上的所有墊蓋,衝出大門發瘋似的奔跑……
刀疤的死是毅虹的心病,現在失火案有了眉目,向城懸著的心總算平衡了一點。這些天他不光是沒有碰書本,連強記的一些知識都忘了個乾淨,還怎麼高考?
他安頓好思鎖,就火急火燎地坐下來複習。深夜一片寂靜,他覺得神清氣爽,忘掉的知識似乎都回到了大腦的記憶區。
忽然向城聽進毅虹房間傳來說話的聲音,他立即放下書本,把耳朵貼緊門縫細聽,卻又沒有了動靜。他回到原位剛坐下,清晰的腳步聲震動著他的耳膜,他靜坐細聽,腳步聲由近及遠消失了。
誰這麼晚還出去?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服務員而是毅虹。照理說她今天應該睡個好覺才對,現在出去幹什麼?不,不會是毅虹。雖然這樣想,但心中還是放心不下她。
他輕輕地開啟門,為了防止發出聲響,他脫掉鞋光著腳板,悄悄地來到毅虹房間門前。
門半掩著,他側著身十分緊張地想進屋。心臟卻跟著起鬨,砰砰砰地跳得兇猛。他擔心毅虹誤解他圖謀不軌,吸了一口冷氣倒退了兩步。
他站穩後整理了一下情緒,心想任她誤解去,弄清她在不在房間才是最重要的。
他鼓足勇氣進了毅虹房間,大略一瞧,她不在。他著急了,立即拉動電燈的繩子,咔嚓一聲,房間通明。他驚呆了——床上僅剩下席夢思墊子。
她搬走了,住哪兒去?
向城沒了主意,跨上腳踏車去找華軍商量。
華軍家燈火通明,大門敞開著。向城納悶地進了屋。只見華軍右手握著筆,伏案而睡。
他在寫什麼?啊,是失火案的推演。向城來不及細看,就拍拍華軍的肩說:“印老闆,醒醒,毅虹不見了。”
“什麼?”華軍愕然地說,“還愣著幹啥?趕緊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