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思鎖你還小,大人的事你不懂。實話告訴你,我是喜歡你媽媽,越是喜歡她,就越應該尊重她的選擇,支援她去創業。你作為她的兒子,難道不也應該這樣嗎?”
“哎,人家華軍伯伯能請德義姨父和彩香姨媽出來做媒,你倒好,把什麼都悶在葫蘆裡,我為你著急,為你感到窩囊。”
思鎖顯然已經接受了向城的批評,不稱華軍為瘸子,這讓向城很欣慰。但是他的直言不諱也讓向城一時難堪,他撓撓頭說:
“媽媽只是接受聘任CEO,並沒有說嫁給華軍,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心中有數。”
數日後,向城攜思鎖到機場送行,看著毅虹和華軍消失的背影,他感到酸溜溜的,空落落的。
毅虹離開不久,向城接到了鷺城大學中文系的錄取通知書,就在他報到前夕,思鎖的學校召開家長會。會後,班主任老師留向城進行了一次深談,說思鎖聰明好學,思維敏捷,學習成績優異,但是暑假後,他學習明顯退步,上課時常常心不在焉。
思鎖情緒低落與媽媽去國外有關,也與自己即將離開他去鷺城大學讀書有關。這讓向城為難起來,他深愛毅虹,哪有不愛她兒子的?正所謂愛屋及烏。他與思鎖朝夕相處這幾年,完全把思鎖當成兒子看,思鎖也完全把他當成爸爸了。只是擔心毅虹接受不了,而明面上沒有這樣稱呼罷了。
即便他不愛毅虹,毅虹也不愛他,他與思鎖的感情也是難以割捨的。他去讀大學,當然相信德義和彩香會善待思鎖,但是向城自信他與思鎖心心相印的情感,別人是無法替代的。
思鎖離不開向城,向城也離不開思鎖。向城糾結了幾天,權衡利弊,終於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放棄讀大學的機會,陪思鎖讀完高中,屆時兩人再一起考大學。
德義哈哈大笑,笑得捧腹。他說,向城書讀多了,人變傻了。鷺城附中挨著鷺城大學,思鎖轉到附中讀書,在學校附近租房子,向城和思鎖不還是在一起嗎?犯得著大動干戈,放棄讀大學的機會?彩香拍拍德義的肩膀笑著說,就老公鬼點子多。
向城和思鎖在一旁嘿嘿嘿地傻笑。
思鎖和向城住在一起既像父子,又像兄弟。雖然沒有媽媽在身邊,但思鎖一樣快樂。
每天固定的時間,兩人圍在電話機旁與遠在印尼的毅虹通電話。這三個人真像是一家子。
平時,思鎖喊向城為爸爸,向城稱思鎖為兒子,親熱得很。
一天,向城興沖沖地回來,問思鎖想媽媽不?
思鎖說:“當然想,等到晚上通電話唄。”
向城說:“那包你開啟看看。”
“看什麼?”思鎖一邊翻包一邊說,“媽媽的照片,放這麼大?還裝了相框,真好,我太喜歡媽媽了。”
思鎖輕輕揪住向城的耳朵,說:“你也太鬼了,這麼大的事竟敢瞞著朕?”
毅虹出國時,向城去照相館取護照照片,就讓照相館放大了一張。毅虹還沒有離境,他就去做了相框。這不?毅虹剛剛離境,他就把相框取回來了。
向城和思鎖為懸掛的位置發生了分歧,都要掛在自己床頭的牆上。向城對思鎖說,什麼都可以讓著你,但掛照片的事必須聽我的,這有講究。
有講究?思鎖摸摸耳朵,不知有什麼講究。他想了一陣子,捶捶向城的背說:“是你想我媽媽吧?還用有講究來糊弄我。”
“小孩子家的,別胡說。”
“爸爸,你也是個大男人,見了我媽俯首帖耳,電話裡和她說話也低聲細語的。既然愛她,為什麼不敢向她表白呢?”
“兒子,你還是個伢兒,懂什麼?”
“爸爸,向城爸爸,我媽說我爸是解放軍,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她很可能騙了我。小時候我聽小朋友說,我是那個隊長金楚生的兒子,我不想做他的兒子,我要做你的兒子。”思鎖說著說著就哭起來,向城摟住他說:“思鎖不哭,你還小,這裡邊肯定有誤會,大人的事你不懂。”
“爸爸……”思鎖一邊哭一邊喊,頭就鑽到了向城的懷裡。
“唉,兒子。”向城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親切地答應著,親切地喊著兒子。
到了與毅虹通電話的時間。思鎖對媽媽說:“我學習緊張,以後都由向城爸爸先和你聯絡,接通後我再接。還有,關於我的什麼事,你就直接和向城爸爸說。”
思鎖無疑是在為毅虹和向城牽線。
其實,向城一直愛毅虹,這一點毅虹早就看出來了。她不是沒有動過心,她已不在乎與向城的年齡差距。當受到金鎖與白寧結婚的打擊後,她就想選擇嫁給向城,至於後來為何選擇擔任華軍的CEO,必然有一段不凡的心路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