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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心路

合血驗親的所謂結果使他昏了頭,錯怪了毅虹,傷害了毅虹,也深深地虧欠了思鎖。現在,他知道自己已經鑄成大錯,就想用快節奏的工作排解心中的憂愁。然而,越排越憂,越憂越愁,就像借酒澆愁愁更愁一樣,無窮無盡。

他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會徹底崩潰的。他想盡力調整自己,工作時間不想,非工作時間少想,可是真要做到談何容易?

天無絕人之路,他似乎找到了方法,看到了希望——趁著公安局審查的機會,快刀斬亂麻,與白寧離婚。一個被關押在看守所的犯罪嫌疑人,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他扇了自己一記耳光,罵道:“金鎖,你還是人嗎?”是呀,一夜夫妻還百夜恩呢,不管白寧多麼任性,畢竟同床共枕那麼多年,她還幫助過自己,你金鎖怎麼能趁人之危呢?

也對,這樣做確實太不仗義。得等,等待公安局對白寧審查的結果出來,不管有無犯罪,那時提出離婚也算合情合理。

金鎖的心靈深處是多麼希望白寧犯罪入獄啊。只要判了刑,與她離婚無可厚非。這樣,就順理成章地與毅虹結婚,名正言順地認兒子,支書照當,事業照幹,也不會產生負面影響。

他又扇了自己一記耳光,罵道:“金鎖,你心裡也太陰暗了。”是的,哪有希望自己的老婆犯罪的?當然社會上是有那種人,為了新歡,巴不得老婆犯罪,巴不得老婆患絕症,巴不得老婆快快死去,有的甚至殘忍地殺害老婆。

難道金鎖也是這樣的人嗎?肯定不是,他善良、厚道,有闖勁,想幹一番事業。他又反問自己,不趁人之危,不詛咒老婆犯罪,難道就可以無視毅虹和思鎖的感情,這樣做難道就偉大嗎?

為什麼急於帶白寧從鷺城回來?是不想讓白寧再傷害毅虹。與白寧結婚,原本就是白寧強加給自己的。因為懦弱,因為恨父親,因為恨毅虹,才接受了錯誤的婚姻。在和白寧生活的日子裡,他何時忘記過毅虹,即使認為她與父親搞破鞋,可是深入骨髓的愛無法在他腦海中抹去。

他的心在懺悔,他的心在滴血。金鎖迫切希望認兒子,迫切希望與毅虹廝守。

既然如此,那一切等著對白寧的審查塵埃落定吧。不管她有罪還是無罪,以誠相待,好聚好散,白寧會通情達理嗎?

哎,金鎖擔心的就是這個。他一想到白寧內向暴戾的性格,就不寒而慄。平時已經被她攪得暈頭轉向,只有他讓步才有安寧,否則連工作都受影響。

他擔心鬧到鄉里、縣裡,弄得滿城風雨,婚沒有離成,卻把支書的位置搞丟了,還怎麼幹事業?

也許有人會說,金鎖你還有良心嗎?毅虹為了你受了那麼多苦,還婆婆媽媽瞻前顧後不與白寧離婚,你對得起誰?

金鎖獨自坐在密道洞口,反反覆覆回味著自己與毅虹的感情,顛來倒去地回憶著與白寧的生活。遠方傳來了公雞打鳴聲,他抬頭望去,東方透出了微微光亮……

他站在家門口,當年婚禮的場景在眼前掠過。他一點不知情,在豬場落成揭牌儀式上,主持人苟石突然宣佈他與白寧結婚,這其中的緣由他並不知曉,就糊里糊塗蓋了這座房子,與白寧生活了六七年。在這個家裡,金鎖幾乎泡在委屈和惆悵裡,這樣的生活,他又能與誰言說?

推開門開啟燈,金鎖又驚又喜。家裡整潔了許多,桌子上還擺放著幾道菜,他知道白寧回來了。

回來就好,警察能把她放回來,說明她沒有犯罪。哎,白寧雖然任性耍潑,看來,她做人還是有底線的。

然而,他的臉變得難看起來,褶子裡的焦慮越發濃郁,目光裡更閃爍著憂愁。白寧在局子裡時,他時常提醒自己,不要著急,等白寧的案子結了,與她好好談。

白寧已經無罪釋放,下一步該怎麼走?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非東即西,非南即北,不容他不做出抉擇。

難道不管毅虹和思鎖,繼續與白寧將就著過日子?不,一定要離婚!他迫切希望回到毅虹和思鎖身邊,一刻也不能等。

他站在床前,看著鼾睡的妻子,他張開嘴巴,想大聲叫醒她。

喵兒,喵兒,咣噹……牆角的農藥瓶被貓碰翻,濃烈的敵敵畏的醬香味踅進金鎖的鼻孔,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尚未完全張開的上下唇迅速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