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瑤眉梢緩緩舒展,原本的那一抹憂色也漸漸消失。
“作為渤海郡的第一大宗門,希望水月宗的宗主可以為百姓們多多考慮吧。”趙瑾瑤只能這樣在心底安慰自己。
趙瑾瑤側著身子,纖細的手臂掀開車窗上布簾的一角,順著窗幔布的縫隙望去,確實發現了不少身材魁梧的壯漢在應召入伍。
陸陸續續,有小股的壯漢騎著家裡的尋常普通馬匹奔向南方,所有人臉上都帶著興奮的激動心情。
能被乾國軍武選中,家裡可以免賦稅,還可以拿到一大筆安家費。
因此,家裡有多餘壯丁,都會踴躍報名,去燕國賺取軍功。
“看到他們開心的樣子了吧?這也是他們最後的笑容了,這些生活在柏言州腹地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南域大亂有多麼恐怖。”
正在兩人閒談的時候,馬車忽然被人攔住了。
車伕勒緊韁繩,將馬車剛剛停下,李碧蘭就聽到“鏘”的一聲,馬車外有人拔出了乾刀。
乾刀出鞘的聲音,看著泛著寒光的刀身出神。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要去哪裡?”
一名乾國騎兵看著馬車前方套著的兩匹軍馬,目光不善的盯著馬車,冷聲質問道。
自柏言侯府下令徵兵以後,柏言州各地的官差都忙碌起來,紛紛往各個村鎮挑選精壯男丁。
李碧蘭掀開窗簾,側著頭看了一眼攔住馬車去路的一隊騎兵,為首的是兩個邊軍兵士打扮,後面還跟著十多個剛剛招募來的壯漢。
為首的一名騎兵小旗官,目光一直停在那兩匹駿馬身上,用刀尖指著車伕道,“這兩匹馬,我們徵用了!”
“這...這...”車伕本就是混口飯吃,被當兵的用刀一指,嚇得連忙後退,扭頭看向李碧蘭,眼中帶著詢問的意思。
想到後面那些剛剛被招募的百姓即將命喪燕國,看了一眼用刀尖指著車伕的騎兵小旗官,李碧蘭冷冷道,“憑什麼?”
“憑什麼?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兩匹馬是軍中戰馬?”
“要不是老子今天心情好,當場就治你一個盜取乾國戰馬,就可以讓你直接下獄。”
那名騎兵小旗官一臉不屑地看了一眼白淨的李碧蘭,若不是看在對方是名女子,恐怕也會被抓回去充當邊軍運輸兵。
“哦!”
李碧蘭將聲音拉的極長,之前沒有注意過馬車前頭的兩匹馬,不知自家小姐是從何處弄來了兩匹軍中戰馬。
她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兩匹馬,心中暗自笑道,“既然已經是我們的馬,豈能讓人搶了去。”
“還不將馬匹解下來?”那名騎兵小旗官不耐煩的催促道。
車伕看了那名兇悍的邊軍,又回頭看了一眼一臉白淨的李碧蘭,低聲詢問道,“公子,您看這個....”
李碧蘭也不為難車伕,他將目光移到那名邊軍手中的乾刀,冷聲道,“你這是要明搶了?”
“搶?”騎兵小旗官放聲大笑道,“我們從來不搶人東西,我們這是奉侯府的命令,徵用!”
“再者,你這軍中戰馬來路不明,我還沒治罪於你,你竟然誣衊我們搶東西?”
騎兵小旗官像看白痴一般,斜睨了一眼李碧蘭,又回瞪了一眼車伕,手中的乾刀作勢欲砍下去,“還不快點動手?”
雖然已經不是燕國,趙瑾瑤還是看不慣這些人的作風,和強盜無疑。她輕輕敲擊車壁,心念一動,嘗試調轉體內氣息。
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牽引順著趙瑾瑤指尖衝向那名揮動乾刀的騎兵小旗官。
坐在一旁的李碧蘭只是感覺到馬車周圍有一絲氣息波動,但感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旋即,又閉上雙眸,如冰山美人一般。
趙瑾瑤彈指間一道氣息徹底纏住騎兵小旗官手中的乾刀,“噹啷”一聲,乾刀跌落在官道上。
騎兵小旗官的右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轉眼的功夫就剩下皮包骨,而這種狀態正在向他手臂上蔓延。
看到這一幕,騎兵小旗官驚嚇的大叫出聲,“怎麼辦?這該怎麼辦?你們倒是想個辦法呀!救命!救命”
他雙目瞳孔驟縮,驚恐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